他喉结微动,手指绕在鹅黄色丝帛间,进退两难。看着剩下半边覆在小公主前胸的布料,顺着她曲致的上身,延伸到勒住细弱腰间的软带下。
他犹豫了一瞬,心想,福嘉应当会自己抽出来吧?
岂料恍然未觉男女大防的小娘子,非但没有自己动手,还歪着脑袋看他,像是在询问他为何停手。
胳膊甚至还维持着被他抱住时的样子,圈在他冰凉的肩膀和脖子上,没有任何要松开的意思。
兰烽感觉脑中仿佛有一根弦断了,他知道此举越界,可是面对福嘉的纵容,他好像已经无法思考。
能捏碎东胡人腕骨的手,此刻几乎指尖发颤。他难以控制地喘着气,隔空将披帛绕过她的肩颈,薄薄的布料被揭起,福嘉绣着宝相花的抹胸和砖红色短襦裹着她玲珑的身段,再无遮挡。
兰烽脑中顿时一片空白,手上也没有了轻重,只听“撕”的一声,鹅黄色披帛在他手上被扯出了裂口。
“对不起,”许久他开口,嗓音沙哑:“我……”
福嘉却柔声安慰:“不打紧的,反正也不要了。”
她覆在他满是硬茧的手心,引着他完成最后的步骤。
福嘉曲起一条腿,半卧坐在榻上,压在腰间的裂帛被慢慢抽出,带动着浅月白色下裳的布料颤动,隐约可见令人血脉贲张的线条。
兰烽心上像是有一只鼓,擂得他耳晕目眩。
福嘉的手温热柔软,带着他抽出披帛后,终于轻轻松开,语气带着一点嘲弄:“看你平日身手矫健,有时候也挺笨的。”
软语入耳,兰烽稍微定了定神,再也不敢与这女子对视,随手将披帛丢在地上。
福嘉看着碎布,嫌弃地道:“要不是曹家那帮人在环庆路捣乱,坑害陈将军战死,我一个大周嫡公主,如何轮得到这种人羞辱。”
兰烽跪在塌边,仰起头看她。福嘉眼中带着凄凉,已不是方才与他对视时的纵容与温情,他明白了,福嘉厌恶东胡人,也看出他的嫌恶。
她方才与他笑闹一通,是为消解二人愤懑的情绪。
不过他这情绪,不全是为了国仇。他是有私心的,他不晓得福嘉看不看得出来。
他看着福嘉,眼底疼惜,咬牙道:“不会一直输的,等赢的那日,都给你讨回来。”
福嘉眸中含笑,满含期待地看着他。
*
相较满目初夏美景,行宫内的文英殿内,李亨与群臣正在商议和谈对策,气氛十分凝重。
虽说是战败求和,群臣底线还算一致,赔偿每年岁币可以,割地免谈。
毕竟大周富庶,一场小型战争,要花费上千万两白银,应付一场中等级别的战争,则起码需要军费三千万两。支付岁币,不过是每年几十万两。除了名声上不好听,实际的出入还算划得来。
众臣心里基本达成一致,剩下的就是怎么去和东胡人谈了。
太子见大皇子不在,曹枢使又在同孔平章议事,便小声在李亨面前提议:“大哥同那几个东胡人关系可好了,要不先不正式说这件事,让他先去探探对方口风?”
李亨觉得可行,便安排蔡玉集去找大皇子安排下去。
蔡玉集寻到大皇子时,心道这烂摊子派给你,可真是不冤。两人正寻了一处有鱼的池子,说笑着喂鱼呢。
蔡玉集对二人行了礼:“陛下有几句家事嘱咐殿下。”
萧易又不是傻子,退到一旁等他俩说完悄悄话。
蔡玉集将陛下的吩咐和群臣定好的底线,岁币的数目都告知大皇子,说完后复又重复了一遍。
大皇子嫌他烦:“好了好了记住了,老妈子一样。”
蔡玉集笑道:“奴家老了,嘴碎,殿下莫要同我一般见识。”
因他传李亨嘱咐时说了不少漂亮话,大皇子心情不错,也没真同他置气,挥挥手道:“行了,不会忘的。”
等蔡玉集一走,萧易便回来道:“怎么,透了底?”
大皇子撇嘴:“这可不能告诉你,别想套我话啊。”
他被撞见与萧易在一起,属实有些倒霉。今天完全是萧易主动找来的。
萧易乐道:“不就是可给岁币,不愿割地吗?还用藏着掖着。”
大皇子脸色一变:“若是如此,你当如何?”
萧易道:“我是个直性子,不同你们中原人说那些虚的。来前我父皇也给了底线,被打下来的三镇,没有还回去的道理,除非你们自己能抢回来。”
大皇子有些焦躁,缓声道:“就没有了商量的余地?钱可以谈的。”
萧易懒懒往池中投了鱼食:“也不是没有。若是有其他条件,诱惑能盖过三镇,也不是不行。”
大皇子慌忙站起:“萧兄弟尽管开口,孤一定为你争取。”
萧易眸中暗涌:“还记得那位中官来前,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