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崩离析,精锐弟子尽皆战死。无极道门是否有火种留存,书中也没有提到。
“然后是——”宋从心站起身,双手负在背后,仰头看着面前贴满线索的白墙。
墙上密密麻麻地贴满了画像、地域与人名,宋从心借助这面墙壁来理清盘根错节的人际关系,并从中顺出一条思路。
“中州,永留民,插足了重溟、幽州与北地的造神计划——‘大壑’、‘幽州之乱’、‘蛰灾’事件都与造神计划脱不开干系,灵希疑似此计划中的最终造物。”宋从心系着红线的钉子一一拔出,并将其重新定在少女的画像上,“而蛰灾中,江央提到过‘幽神’,灵希魔族一方的血脉疑似为此类魔物。
“这是造神计划。”宋从心将此归为一类,沉吟片刻,又从抽屉中翻找出黑色的线,系在新的钉子上,“永留民,在造神计划这方面与白面灵达成了合作。
“但是,双方的目的不同——永留民的目的是造神,白面灵的目的是神降。”
宋从心在“永留民”
的铭牌旁挂上“白面灵”,并以黑色的线将其连接:“五毂国的惨案、苦刹之地的劫难,都与白面灵有关。此类暂且归结为‘神降计划’,九婴灾变事件、桐冠城事件都与此事相关,涉事人员为玄中、梵觉深、胥千星以及那位神秘的祭司女丑。这一方所属的势力,是来自变神天的‘一目国’。
宋从心想了想,将“一目国”的铭牌挂在“白面灵”旁边,然后从“永留民”和“白面灵”之间各拉出一条线,连接在一张空白的铭牌上。
“五毂国遗民与若水江氏的血脉,志异记载中的‘王’。若没有猜错,这位便是冥神骨君的前身,姜家的开国老祖。”宋从心思忖道。
“从古时记载来看,身为五毂国遗民的姜家与白面灵应该是有血海深仇的。但不知道为何,双方在造神计划与神降计划中达成了某种共识,并达成了合作。”宋从心低垂着头颅,在环形书房中缓慢地踱步,“不,说‘合作’或许不太正确。苦刹之地一事中便能发现,目前还在人间肆虐的白面灵其实是没有主宰祂们的意识的,因为祂们的神与神舟的联系已经被师尊切断。就连得到山主传承的我都能控制白面灵,那——”
宋从心抬头,望向连接着红线与黑线的空白铭牌:“冥神骨君呢?若是冥神骨君,祂是不是也能在一定程度上操控白面灵,让白面灵为自己所用?”
若是这样,倒是能解释为何永留民与白面灵之间会达成这种畸形的“合作”了。白面灵与其神祇断开联系后,祂们的目的就只剩下“神降”,若是永留民利用这一点反过来操控白面灵组织也不是不可能的。毕竟根据姬重澜的手札,白面灵没有自我,祂们的一切都奉献给了神。
“永留民操控白面灵为己所用,但后来,白面灵失控。”宋从心注视着灵希的画像,“因为,‘神的容器’灵希,降生了。”
从大夏国地宫内发现的线索来看,灵希诞生于那座地宫之内,她诞生之时,白面灵暴-动,致使永留民不得不全数撤离。或许是灵希在无意识间操控了白面灵,也或许是白面灵自身的“护主心切”。从灵希童年时的遭遇便可看出,白面灵会不折手段地排除一切可能对灵希造成威胁的事物,但又会在某种程度上满足灵希的诉求——比如说为灵希寻找寻的家庭、新的父母。而小时候的灵希之所以会被托付给王大花,很可能也是白面灵在完成她的“愿望”。
灵希的愿望会被白面灵所扭曲,但祂们又确实是在忠诚地履行着某种职责。
“灵希的诞生,让永留民对白面灵的操控不再稳固。”宋从心比划了一个一高一低的手势,“当然,永留民想要使唤白面灵还是使唤得动的,九婴事件就是最好的证明。但白面灵内部有了一个优先级排序,灵希,也就是祂们认知中的‘神’的需求高于一切,其次才轮到以‘神降计划’为由吊着祂们的永留民。”
宋从心神情复杂,道:“永留民又为什么要造神?祂们不是已经有一位神了?还是说,祂们想篡夺白面灵之主的权能?”
“不对。”宋从心又开始踱步,
她沉吟道,“永留民,雪山,重溟……对了,造神计划是很早之前便开始的,重溟城的造神可以追溯到几百年前,姬家同样也是五毂国的遗民。永留民撺掇重溟城造神,控制神,再加上氐人族的威胁,这才有了涡流教。换而言之,永留民和涡流教信徒一样,祂们原本是想要创造一位可以被掌控的神祇。这或许就是白面灵后来和永留民翻脸的原因。
“五毂国的遗民渴望造神、控制神……然后……”宋从心仰头,眉头紧皱,“然后以此应对未来的灾劫……拯、拯救自己的子民?”
姬重澜和姜家的王之间是有一定的共通之处的,涡流教的“回归大壑”以及永留民的“共享长生”,本质都是一种同化。但即便是以这样扭曲的方式与手段,姬重澜与志异中的“王”都有一个共同的目的,为了应对神舟的劫难,超脱或是远离俗世之苦。
“一目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