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政依旧面色沉静,不悲不喜。琇莹却轻轻贴在他的怀里,无声的落下一滴泪。
阿兄,何必,莫要伤怀。
阿政觉得他的泪烫人,顺着衣物烫进皮肉筋骨。他给书时就知道了啊,琇莹,何堪一哭?
“无妨,阿父的《诗经》被朕弄丢了。”
异人神色颓丧,未语
双方静默良久。
嬴驷叹气,这个小崽确实是只扔了异人和嬴稷。
异人弃子而逃,确实是没有担当,那他的稷儿跟这两小子都没关系,怎么也被扔了啊!
“那为何要扔了稷儿啊,公子
璨。”
公子璨非是琇莹,他这是愿意与琇莹他们站在平等角度沟通。
他不说,琇莹还不生气,他一说琇莹气炸了,他坐了起来,大声道。
“我为什么扔他,我是为我大秦不值!他何以为王!老来昏庸,认定大秦是他的私物。执政后期内政一团糟,民生凋敝。邯郸之围失利,秦国又退回了函谷。那么多年,秦人的血流干了,可土地呢,财富呢,只有糟乱的烂摊子。”
“他又太能活,大父即位一年又三天,完全没有治理好他惹的漏子。等我父王上位,他是心有余,想着打出去,只可惜国力已衰,只能任由魏无忌率五国联军在函谷叫骂,奇耻大辱矣。”
琇莹忍不住想起当年刚掌权时的艰难,他气得发抖。
“至令我兄,王无权,军队老化,王族势衰,民众哀哉,不停流失。中柩主导政事,财政,军略的大臣连个鬼都没有,人才不愿入秦。我阿兄只得趁虚攻赵,打出关去,出策吸引人才,你们知道有多难吗!我这辈子赚了不止万亿财,结果我和我阿兄还是干啥都要倒贴钱!”
老子这辈子抠抠搜搜,都TM怪你!
“去你鬼的六世之余,六世家底就是个破船,若非是我阿兄接来,你们就等船破人亡吧。我要不是秦公子,我都要去跑路了。”
若不是阿政手搭在他身上,他就要拽着嬴稷的衣领大骂了。
你这个自私自利的家伙,秦国的衰弱你看不见吗?
嬴驷看着那个他们家后世百年最有出息的孩子,踹了地下自已的破孩子。
遭瘟的,琇莹不说,他都忘了。
嬴稷冷着脸,被踹了,也不吱声。
柱也被踹了一脚,他委屈之极,他也不想活那么短,把所有的事推给后人。
异人不吱声,琇莹还没说他一死,他们被吕不韦压迫的那些年。
他们有愧疚。
琇莹觉得他们的眼神烦,他轻哼一声,目光清凌凌的。
“我说这些,只不会是想告诉你们,少摆祖宗的排面,对我阿兄尊重点。”
他皱起了眉头,“还有不准用这种眼神看我阿兄,真讨人厌,我阿兄天下至尊,不需要。”
嬴驷又是长叹,觉得自己今天来抢东西,简直是没良心。
异人和柱持续emo,嬴稷精神有点恍惚。
阿政看琇莹恨不得上去给这几个人咬死的样子,就摸了摸他的头,
“不必说苦,些许风霜。”
琇莹哼哼。
“搞的谁想认他们似的,他们一怀柔,我就要尊重他们了,做什么春秋大梦,还要抢你的东西!为老不尊的玩意儿。”
他最厌恶旁人抢他阿兄的东西。
就听见远处大笑传来。
阿政轻笑,“来了。”
琇莹望向他偏头的方向。
“嗯。”
来人喜气洋洋,哈哈大笑。
“跟寡人一样力大无穷的小崽,你终于来了,来,来陪曾伯大父试试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