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千瓣莲佛。
或者说,不是千瓣莲佛的本体。
那么,真正的千瓣莲佛,就只能是——
江荼看向不远处,被他击碎的佛像下完好无损的莲花底座,冷笑一声:“挺会藏啊。”
千瓣莲佛,佛不重要,莲才是根基。
话音落下,千瓣莲佛似是知道自己识破,空气中的浊息变得更加浓重,顷刻充斥整个内室,像置身于黑夜中般难以辨别方位。
地面变得柔软,甚至开始鼓动,噗通、噗通,有节奏地律动起来;
血管般的纹路从墙上凸起,随着地面的起伏一起搏动。
黏腻撕裂声响起,十数双鬼手挣破地面与墙壁束缚,带着一层粉嫩薄膜,齐齐抓向江荼!
轰!轰!轰!
瓦砾碎落,地动山摇的巨震持续数秒,突兀停止。
一簇微热火苗,如神明偷渡到凡间的星子,坠地时是余烬,生根后成烈火。
火光驱逐黑暗,浊息滋滋蒸腾,内室又开始震颤,却不是气势汹汹的进攻,而变成痛苦的痉挛。
江荼站着。
鬼手自四面八方接近,却也只能接近,而永远无法触碰到他分毫。
它们被定格在距离江荼不过几厘,无论如何挣扎,都再不能前进毫厘。
灵力自江荼周身弥散,吹散盘起的长发,落在发梢的瞬间,如白雪覆盖梅树枝桠,将长发染成霜白颜色。
却不是月辉的皎洁,而是寒雪的凛冽,江荼眉眼间的锐利并未敛去分毫。
鬼兽确实比他想的要难对付许多。
但绝对的力量面前,再强大的对手,也只有一条路可走。
——死。
千瓣莲佛察觉到青年膨胀的杀意,鬼手开始剧烈挣扎,想要缩回地底。
本该乘胜追击的时刻,江荼却难得慢下动作,剑势微收。
不用回头,也能察觉一道专注的视线,从他与千瓣莲佛交手起,就黏糊糊贴在他背上,跟着他移动。
除了叶淮还能是谁。
这孩子方才看他的眼神万念俱灰,此刻又如此亲昵依赖,真是好哄。
江荼不习惯被这么热烈地注视,但意外的没有厌恶感。
骨剑被他握在手中,白与白相映,只剩肃杀。
江荼依旧背对叶淮,声音平静,无波无澜:“叶淮,看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