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的话让苏曼的心狠狠难受了一把。
她沉默着不说话，本来就因为失血而苍白的脸上，越发没有血色。
见她如此，白月也觉得自己可能说重了，忙又说道：
“苏曼，你别怪我在我是真的觉得这个事做的不值得。你瞧你，一个娇滴滴的身子，怎么能受得了那一刀。他倒好，好像也没什么感激的。
他能不知道你的心思吗？明明知道还把叶宁溪带来。示威呢？太过分了。”
“月月，你别说了。”
苏曼蓦然开口，这低弱的声音里透着难受的情绪。
“我不是要他感激。我只是希望他还能想起来，我以前也救过他的命。我希望他看在这两次救命的份上，不要赶我走。还能让我留在擎天。这样起码我还能看到他。
之前，有时候我忍不住会去刺激叶宁溪，我怕他会生气，会想办法把我调离。”
“……”
白月惊呆了，瞪着眼半天没发出声音来。
“月月，我知道你们都觉得我很傻。”
苏曼没有看白月，目光落在了对面雪白的墙壁上。
“觉得我这么多年一直在爱着，想着一个根本不爱我的男人，简直不可理喻。但是你们不知道，我喜欢他整整十六年了。在我的生命里，他已经根深蒂固了。我没有办法忘记他。真的没有。”
她深深呼吸，低下脸，掩去眼中的悲伤和绝望。
白月却听得一头雾水。
“等等，什么十六年。你说你喜欢他十六年了？不对啊。十六年前，你才十二啊，你不是去美国才认识他的吗？”
她质疑这个时间。苏曼抬起脸，苦涩的笑了笑。
“我从来都没跟你们说过，就是因为怕你们笑话我。笑我痴，笑我傻。其实，我上小学的时候就见过他了。那时候，我成绩好，被选去参加了一个市里的学生联谊活动。那天他也在，月月，你知道什么是一见倾心吗？那种感觉，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呃……”白月有些迷糊，想了想才道：“我记得你好像说过。陆瑾骁是中学就出国念了。那他去凑什么热闹？”
“他不是去参会的。是跟父亲一起参加活动去了的。陆家当时给教育界提供了很多赞助。他大概刚好休假在家。那天，他穿了一身深蓝色的西装，也不怎么说话，表情很冷漠，却非常让人着迷。
后来很多年，我做梦就总梦见那一天的他。”
她陷在回忆中，语气飘忽。
“嘶……”
白月倒抽了一口冷气，眉心直皱。
“情根种的这么深啊。那时候就喜欢了。早恋啊。”
“算不上吧。”
苏曼笑笑：“那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总觉得对他非常崇拜。没来由的那种，就觉得这个人，这番气质，还有他就读的那个全世界每年也没招几个人的学校，他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
“嗯，优秀到你忍不住想去接近他。”
白月打趣。
苏曼没有否认。往事掀开，她有了诉说的欲望，又道：
“后来，我就开始刻意的打听他这个人。但是，因为圈子的关系，能知道的很少很少。直到我上到高中，才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中听说他在哈佛。所以我就去了。
进校门的第一天，我就去偷偷找他了。当我看到他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整个世界都变了。”
她原来的世界，只将他当成天上的星，可以欣赏，可以冥想，甚至可以指路。
看到他之后，这个世界突然颠覆了。
原来那些夜深人静后的一丝丝遐想突然就变得索然无味了。
她开始变得贪婪，她想把这颗星辰抓在手里。
苏曼沉浸在往事中没有说下去，脸上却带着一丝迷离的表情，仿佛陷入了那回忆中。
白月看着她，沉默了一会，又压低声音试探道：
“你第一次救他也不是意外吧？”
苏曼从回忆里回过神，盯着白月看了一会，忽而苦笑。
“哪来那么多美丽的意外？”
“……”
白月又被震惊了，盯着苏曼，多年的好友也像不认识了她似的。
过了好一会，她才叹道：“曼曼，你真是一点都没变。以前就是这样。为了什么想要的东西，想尽办法都要得到。”
“我也改变过。当我发现我在他那里得不到我想要的回应时，是我先提的分手。可是……”
“可是一分开，你又受不了了。宁愿守着一座冰山，也不想天天都看不到他。”
白月补充道。苏曼眼神幽幽的：“我喜欢他十六年。前面几年追逐他，后面几年用来遗忘他。可惜，我既没能追到他，也没能把他彻底忘了。我很失败。”
“你不是失败，你只是走火入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