规行船的时候是六个人的,(其中一个是机动配置)现在只有五个人刚好各就各位,你一个大老板身娇肉贵的,现在船上哪有人手空闲侍候你啊?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又要喝西北风喇!他们都不知道我父亲的水上功夫有多了得。
啲位小兄弟:你哋都唔係日夜泡係船喥咩?你哋都得点解我唔得啊?以后大家都唔好大爷大爷噤叫我喇,你哋就叫我阿克或者克仔就得喇,叫大爷显得几生份啊。我父亲知道他说话的意思,无非是怕自已成为他们的累赘,只是没把话说穿。
大家听我父亲这么说,觉得这新东家不单止平易近人没架子,说话还豪放风趣,大家都想多听些有关“新孤沙”和我父亲的新孤沙商行的事情,加上最棘手的引水问题又解决了,船工们的心情很久没那么轻松过了,大家七嘴八舌地一点睡意都没有。金水船老大见大家都没有想睡觉的意思,又看见厨柜里的几埕“肉冰烧”和餐馆带回来的那些菜肴,酒瘾来了说:
克少、海哥:我哋边饮边倾啰?
海老大看向我父亲说:克少你点睇?
啱!啱晒我河车,有酒饮有偈倾我至中意喇,你哋饮“肉冰烧”我饮“龙涏酿”(白开水)相陪。
船工们一听又有得开餐,马上就欢呼起来,都不用吩咐就你去生火我去洗菜刷锅忙得不亦乐乎。其实船工们都还没喝够的,只是不想让新东家太破费、加上海老大的暗视才说喝够了的。船工们节俭惯了不舍得浪废,吃剩的肉、菜、鱼让餐馆老板全给打包好带回船上。
正当勤快的海老大儿子锦洪正准备把带回的菜肴全弄在一起来个杂锦煲时,被海老大喝住说:
洪仔:千其唔好将嗰半条鲩鱼同嗰啲餸尾倒埋齐煮啊,唔係滚下滚下滚到嗰啲鱼烂晒就冇肉食咖喇。
知喇老逗!海威育有两女一子,这个锦洪排行弟二,已16岁了。小伙子长得五短身材,一身古铜色的肌夫,五官端正、一双清澈的大眼睛炯炯有神,一看就知是个“闯荡江河的好材料”。海老大有意培养他做自已接班人,把年纪轻轻的儿子带在身边已有一年多了。小伙子也够勤奋好学,每到风平浪静的水面,他都代替父亲掌舵指挥航行。
我父亲对这个手脚勤快又麻利的小伙子也很喜欢,赞叹地对海威说:海叔你睇洪哥仔几醒目!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克少你谬赞喇,犬子顽劣,将来能有克少万份之一我就满足喇,以后还望克少多多提携点拔哦。
海叔:唔好噤讲,我何德何能令你咁睇得起啊!我觉得好惭愧嘎,以后我哋大家喺一齐揾食,相互扶持就係喇。
我父亲看见他们对那半条鱼那么在意就说:海叔、金水叔:你哋係喥倾住先,我一口烟咁上下就返嚟。
正当众人不知道这个“贵人——新东家”在干嘛,只见他三几下把身上的长衫裤子脱个精光,展现在大家面前是一身古铜色的肌肤、像牛牯似的体形,全身的肌肉错落有至地排列着。只见他潇洒地随手抓起一个鱼蒌绑在腰间,这下、大家知道他要干嘛了。现在是开春时节、又是夜间、水挺凉的,大家怕他着凉了正要阻止,我父亲已一个猛子跳进水里,等到他从水里浮出头来的时候,人已到了离开船有拾多丈远的那堆乱石堆旁边了。那堆乱石块是人为扔下去的,在珠三角江河上“惰湾”的地方都会扔一堆或大或小的石块,目的是阻慢退潮时从上游冲下来湍急的水流对河岸的冲刷力。
我父亲在中午看船的时候已注意到这个地方了,不过他是准备来租船的,没心思下水抓鱼。现在船工们对鱼有兴趣,就顺便露一手。他是个徒手抓鱼的行家,知道在这些地方的鱼又多又大又肥美,因为在这些地方的鱼、鱼网是抓不到的,只能要么用鱼勾钓,要么徒手潜到水下抓。但是、徒手潜入水底抓鱼是个高超的技术活,一般人不会。
众人正关切地往我父亲出末的水面上张望,时不时有人说:你们看又露出面水了。就这样,头露出水面又潜入水里,这次潜入水里的时间特别长,足有三分钟之久,正当大家的心情忐忑不安的时候,我父亲的头又露出了水面,这一次、与他的头同时露出水面的是;一条足有五斤多重的鲤鱼在我父亲铁钳一般的五指里拼命地摇摆着像葵扇般的尾巴,他游到船边手一扬,一条活崩乱跳的大鲤鱼就到了众人的脚下。大家正要七手八脚地准备将他拉上船的时候,只见他双脚在水里一蹬、身体往上一窜、双臂向上一伸、双手抓住船舷、嘿!一声吆喝,人已跃上了船。
好身手!好功夫!梁山水泊的浪里白跳也只不过如此,两位船老大竖起大母指称赞道。其他人都顾不得讲恭维的话了,有的人忙着帮擦身子、有的人帮着穿衣服,手忙脚乱了好一会才帮助我父亲穿戴停当。其实是大家太紧张了,我父亲一点都不觉得冷。不过、大家的好意我父亲还是心领的。
当伙计拿起鱼蒌到过来一倒,怪怪!霹雳啪啦从里面窜出了三条足有半斤多重的“笋壳鱼”和两条手掌般大、差不多一尺长的“大塌沙”,还有两三斤中指般粗的大河虾。在那个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