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拎着清久落在一处园子,张开翅膀指了指西北的一处殿宇,震翅飞走了。清久猫着身子跑过去,突然身子一沉,脚底软塌塌的,低头一看,原来是一片湿地。清久心道,糟糕,怎么刚才没注意。不过他水性极佳,索性在一片泥地里找出一条水路,迅速的往西北的小配殿游过去。他扒着赤红的栏杆跳上丹台,将剑拿在手里。上次吃了那癞蛤蟆的亏,这次再碰上,他一心要它好看。
清久在窗子上点了一个小窟窿,这一看,可不得了,只见对面是个供台,上面端坐着一座金身大佛,约有两丈高,慈眉善目,不怒自威。供台上摆放着八宝及香炉果品。供台下摆着一个长条矮桌,约有九尺长两尺宽,上面躺着癞蛤蟆,草包肚子一起一伏,一张大嘴不断的往下淌着口水。清久看了一圈,只是没见到敏儿。他沿着丹台走到殿门,轻轻推门进去。癞蛤蟆睡得很沉,清久踮着脚走到它面前,伸手在它脑袋上敲了三下。癞蛤蟆咂了咂嘴卷卷舌头,眼都没睁一下。清久忙四处搜索,忍着疼低声喊道:“敏儿,敏儿。”没有回答。清久蹿出殿外,沿着丹台又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敏儿的踪迹,心里不免焦躁。突然,殿内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动,清久忙进殿查看。“当当”又是两声。清久看了一会儿,是从佛像里发出来的。难道?清久忙跳上供台,敲敲佛像,果然是空的。于是问:“敏儿,你在里边吗?”佛像里发出一声嗡嗡的响声,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清久蹲在供台上查看佛像的底座,看看可不可以把它抬起来,一看,才发现下面竟是实的。清久站起身,围着佛像转了几圈,并没发现机关。里面的人是从哪进去的呢?清久跃到佛像头顶,看了看,也没发现玄机。站到肩上,在它脖子、耳后查了个遍,竟没找到一点破绽。这时,里边又传出一阵清脆的敲击声。清久用剑柄回了两声。然后低头看了看癞蛤蟆,见它睡的正浓,心想,真是天大的好机会,可机关在哪呢?
清久举着剑,心一狠,一剑朝佛像脖子刺去,剑身一点一点的往里刺进去。半晌,佛像的头向后倒去,清久抬掌一击,然后伸手将它托在手中,飞身落在地上,稳稳当当的将它放在长条矮桌前。放好佛头,清久再次跃到佛像肩上,顺着脖腔看下去,果见里面有人。清久咧着嘴喊了一声:“敏儿。”里面的人不答。清久心道,不是在里面待的太久,晕过去了吧?眼前这个洞太小,不可能将她从里面捞出来,清久看着无头佛像,心道,对不住了,改日我再为你塑个金身吧!这样想着,举起剑朝着脖颈砍下来。清久心想,是把刀就好了。佛像的前胸被劈开了,清久挥手两掌将外皮打落,露出了一个水缸那么大的洞,他喜滋滋的冲下面看去,却“噗”的被人喷了一团粘液,清久只觉脸上、眼睛里热辣辣的,“啊”的大叫一声,从佛像肩上掉到地面,重重的摔了一跤。
癞蛤蟆从长条矮桌上跳起来,蹲在上边大笑道:“肖清久,你个蠢货!本巫师真谢谢你了。”然后冲着佛像道:“徒儿们,出来吧!”言毕,从佛像里蹿出五只血红色的癞蛤蟆,蹲在它身边,一对突起的大眼如宫灯一般,各个吐着舌头,足有一尺多长。癞蛤蟆道:“陛下听信谗言 ,将他们囚禁在此,足足十五年了。十五年里我想尽办法,终于让他们得见天日,真是功夫不负有心人。肖清久,你聪明反被聪明误,我该怎么谢谢你呢?”说完,对着几只癞蛤蟆道:“这小子是庄末的同党,杀了他。”闻言,五只癞蛤蟆一起冲清久跳过来,将他团团围住。清久眼睛睁不开,听着声音也能猜到它们绝非善类,得赶紧跑。可敏儿呢?清久握紧剑,站在地上转了一圈,让癞蛤蟆不敢靠近他。然后睁了一下眼,又迅速的闭上,只这一眼,便看清了大殿的门,飞身跃了出去,扑腾一声落入水里。
五只癞蛤蟆蹿出大殿,一起跳入水中。它们身上带有毒液,刚入水,清久便浑身如被针扎般刺疼,忙跃出水面,跳上丹台。五只癞蛤蟆锲而不舍,紧追着他不放。清久跃到屋顶,持着剑,等着它们上来。果然,五只癞蛤蟆先后爬了上来,一个个咬牙切齿,面目狰狞。清久操着宝剑刚要朝它们刺去,一只朱雀从天空而来,抓起清久冲着大殿便喷出一团火球,顷刻之间,那殿便陷入一片火海之中。几只癞蛤蟆“哇哇”乱叫,仓皇逃命。火势烧了整片湿地,它们哪里逃脱的掉。几声惨叫过后,便留下一片烧焦的烟灰,成了湿地的新肥料。
朱雀抓着清久飞出皇宫,到了宫门,只见玉清宫的一众官兵正等候在那里。春淘君搓着手,踱着步,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朱雀将清久放到来时的马上,调转方向飞走了。春淘君走到清久身边,问:“公子去哪了,让我好找?”清久揉着眼,不答。见状,春淘君摸出一方帕子,移开清久的手,道:“沾的什么,黏糊糊的。”招手叫来一名官兵,道:“水壶。”官兵忙掏出水壶,拧开盖子,春淘君倒了些水在帕子上,担心他的伤口化脓,只湿了一点。清久闭着眼,春淘君帮他轻轻擦了几次脸。清久睁开眼睛,觉得舒服多了,因为怕疼,只对春淘君点了点头,以示谢意。春淘君道:“刚刚少恒姑娘派人送信,说申小姐找到了,公子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