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脸,那脸上带着灵动明媚的笑容。
他想,其实娶她也不错的。
她很漂亮,很……讨人喜欢。
然而谁想到口口声声要嫁给他做老婆的人,转头就跟别的男生抱了满怀。
那是孔行长家的小儿子,差不多跟她一样的青涩。
那天,他看着他们拥抱在一起,躲在无人的角落喁喁私语。
头上好像被人敲了一闷棍,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
她发现了他,望向他的目光里带着被抓包的尴尬和紧张。
他什么都没说,扯唇笑了下,带着讥诮的意味,转身走了。
他自嘲地想,她从来不是面上表现的那样乖顺和柔善。
相反,她有很多的小心机和手段。
她可以找到许多许多靠山,并不一定非得是鹿家。
这样也挺好的。
挺好的。
唐婉宁不会再拿她做筏子妄图控制他,他可以少去很多麻烦。
那天他提前离了场,跟几个未见的朋友去喝了几杯,醉意上了头,不知道是谁打电话喊来了南桑接他。
南桑抱他的时候,他抱了回去,并且低头吻了她。
第二天,圈子里就彻底传开了,南桑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之后,一直到出事前,他们都没再见过。
只是偶然会从圈子里听到她一两句消息,据说她在大学里混得风生水起,追她的男孩能从巴黎排到纽约。
他其实不是很想听见关于她的消息,但是有人说,他又会下意识竖起耳朵,等回过神,那些话已经进了耳朵里。
毕业前夕,唐婉宁对他违抗她执意跟南桑在一起的行为发了大怒,放了很多狠话。
他很清楚,他最终一定是抗争不过他母亲的。
不是因为他没有能力,而是因为他对南桑始终不够喜欢。
他对她的心情,更多的是一种感动和责任。
但这些并不足以支撑他和他母亲家人的对抗。
既然知道不会有结果,那么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他已经耽误了她十年的青春,再将她牵扯进自己和母亲甚至是整个家族的斗争里,未免太过自私。
其实两个人在一起期间,也根本不像是一对情侣,他对南桑,从来没有半点儿生理上的冲动。
连偶尔一次的吻南桑,他都是勉强的。
于是毕业前,他跟南桑提了分手。
但南桑不愿意接受这个结果,她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什么都没做错,只是他不喜欢她而已,从来都没有喜欢过。
那段时间,南桑的状态很差,焦虑到要吃药的地步。
他心存愧疚,分手的事就暂且含糊在那里,没有再提,也没有跟外人说。
而那一夜之后,也就没必要再说了。
无法逃避的责任,将错就错,让南桑真正成为了他的女朋友,大家都知道了。
有时候,人会为了合理化自己无可奈何之下的选择,会刻意忽略掉某些情绪。
他是在很久很久之后,重新回忆那个错乱的早晨,他才后知后觉地体会到,当时,在看见怀里人是南桑时,他的那种巨大的愤怒和失望。
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他想。
本来不该是这样的!
那本来应该是什么样的?那晚怀里的梦里的人应该是谁?
江稚鱼。
该是江稚鱼。
明明就是他妈的该死的江稚鱼!
明明那夜梦里全是她的味道她的气息。
而她却跟别的男人鬼混在另一张床上!
这一刻,回想过往种种,鹿见深的心里,居然是那么的愤愤难平。
站在窗前,一动不动站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拉回思绪,而后弯身下去,拈起烟灰缸里她剩下的那半支烟,含在嘴里重新点燃。
清凉苦涩的味道缠绕在舌尖上,一路钻进肺腔里去。
他再一次后知后觉到一股强烈的恨意,还有愤怒。
在五年前,看见她满身痕迹躺在另一个男人的床上时。
在多方求证,所有证据都指向她就是一个轻浮又随便的女孩时。
他恨她,恨不得杀了她。
她怎么口口声声说着要给他当老婆,却又不停的跟别的男人扯上关系。
可为什么恨?
不在乎的人怎么会有恨?
恨的还那么强烈,一直持续到现在!
鹿见深夹烟的手指控制不住的轻轻颤抖。
他恨死了她。
就在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要忘记她的时候,她回来了。
消失了三年的人,回来之后,就一门心思往他的身上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