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看出山上领头的是三名先天宗师,不多不少,恰恰与他们这方的先天宗师人数相等,其下是二十名洞真境宗师,另外四十多人都是登极境。
丹巴瞅瞅自己这方,人数上多出四五倍,但主要是王宫侍卫和僧兵多,不知总起来实力占不占优?正忧心忡忡着,便听朗赞传音过来:【梵音寺和三清宫的人都来了,还有唐军中的洞真境宗师,如果情势不妙,由达瓦率亲卫队和侍卫护着赞普先走。】
达瓦是赞普亲卫队的副统领,他传音应了声【是】。
丹巴紧张的握着刀柄,掌心沁出了一层薄薄的冷汗,他只修习了外功,没内力传音,微微点了下头。
桑加法王黑色的僧袍猎猎作响,锐利的眼睛如鹰隼般盯着那位穿着半旧僧袍的僧人,心道:“果然来了!”拔身而上,口中如雷喝声,“可是梵音寺度因?与吾桑加一战!”
钵教僧人和朗赞等赞普亲卫的脸色都变了。
梵音寺历代住持法号中都有一个“因”,这一代住持是度字辈,法号:度因!
梵音寺住持都出现在这里,道门至少是一位道字辈。
法王之下的龙树大法师目光锁住唯一的女道士,她站在一众青袍道士的前面,乌发戴檀冠,穿着月白道袍,站在山上,仿佛云一般飘逸,又像风一样清淡,给人捉摸不定,又高深莫测的感觉。
龙树绽舌喝道:“钵教龙树,不知三清道字哪位在此?”
那女道声音也如云缥缈,“玉清宫门下道真有礼。”
道真子!——龙树暗吸口气,这位虽是女道,却是声名极显的道门第二高手!据说武道上的修为仅逊梵音寺住持度因一筹。
龙树知道遇上劲敌,或许此处红山就是他埋骨地,但他心中没有生命将逝去的悲伤,只有泊泊流动的鲜血,哈哈大笑道:“龙树领教道师高招!”说着纵身而上,手掌赤红如血。
“轰!”“轰!”
转瞬,度因、桑加,道真子、龙树这两对先天宗师已经交上手。
天策书院那名宽袖大袍的先天宗师呵呵一笑,看向朗赞道:“大唐天策申王侁,请朗赞宗师指教。”
申王李侁!——朗赞心里默念,大喝一声:“战!”腰间宽剑拔出,掠空而起,人未至,剑风已凌厉劈下。
洞真境、登极境的钵教僧人和赞普亲卫也各自选了对手迎战,有的是黄衣佛僧,有的是青衣道士,有的是天策书院的卿士、师士,有的是神策、龙武的武骑上将军;融合境的僧兵和王宫侍卫则以五至十人为群,围攻一名唐人的登极境。
丹巴和他最宠爱的三名妻妾、四个儿子被达瓦为首的八名赞普亲卫和五十名王宫侍卫护着,趁两方交战时,往西南第二处箭楼逃去。
萧琰驰马到西山外。
到了尉迟亭说的地点,因未见晋阳公主到来,她便跳下马,卸身上的甲胄。高手交战这种铁叶甲起不到护身作用,反而是速度的累赘。
刚卸完第二块护胫,就见晋阳公主一行从南面驰马而来,身后烟尘滚滚,估约不下五十人。
萧琰纵身上马,迎上前去,晋阳公主左边是她熟悉的晋王,右边那位看不出境界,应该是洞真境,地位或境界应不及晋王,否则不会行在公主右边——左为贵;跟随在公主后面的都是登极境:一色的淡黄箭袖,内着朱袍,腕戴护臂,头上戴着无翅幞头帽,帽前镶着黄色方玉,这是军中武骑将军的穿戴;箭袖的袍肩上又绣着蛟龙纹,这是“北衙禁军”的将服纹饰,显然他们是此次征蕃的神策、龙武军的武骑将军。
在这些武骑将军后面,还有公主的侍卫队。
“公主。”萧琰策马上前行了个礼,又向晋王行礼,道,“萧琰见过晋王。”
“哟哟哟!”晋王挤眉弄眼的笑起来,“对阿祯行礼只叫一声‘公主’,对我行礼是‘萧琰见过晋王’,小十七,你这是亲疏有别哟!”
萧琰愕然,只觉得与晋阳公主更熟悉一些,加上公主和她相处很随意,她心里也将公主当成半个朋友,行礼虽然端谨,但称呼上的确有些“亲疏有别”——当然她自己没意识到,被晋王指出来就有些愣住了。
李毓祯给她解了围,斜眉瞥眼晋王道:“的确是亲疏有别,不是么,晋王叔祖?”
晋王李载易揪着胡须哼哼两声,论血缘的确是你与她亲。眼珠一转,抢在晋阳公主之前,转头对隔了一个马身的竟陵郡王李行周道:“这是安平家的老三,名琰,字悦之。”说到“安平家”时,他语调略重,还向李行周挤了下眼,回头对萧琰说,“这是竟陵郡王。”
萧琰行礼道:“萧琰见过郡王。”
竟陵郡王心道:安平只有两个儿子,何时有了第三子?他心中诧异,但严峻方正的脸上并没现出异色,只是微微颔首。
李毓祯向萧琰招了下手,“你随在我身后。”勒马向东,喝声,“走。”
众人向红山驰去,驰出一两里,到了西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