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皇家的婚礼和平民百姓的有些出入,然而除了高堂上坐着的是皇帝和太后,新郎新娘的身份高贵点是郡王郡王妃,婚宴现场布置得热闹奢侈点,宴请的宾客几乎都是朝中大臣家眷,似乎也没大区别。
司徒娴跟着喜婆的提醒,一步步做来,或许做不到最好,至少没有出错,安安稳稳地过了这一关。
司徒娴被几个丫鬟扶着安静坐下,描金宽榻上的杏子红苏织龙追凤逐金锦平整地铺着,被幅四周的合欢并蒂莲花文重重叠叠扭合成曼妙连枝,好似红霞云花铺展而开。被子的正中压着一把金玉镶宝石如意和一个通红圆润的苹果。她凭着直觉去摸了摸被子的四角,下面果然放置枣子、花生、桂圆、栗子,取其早生贵子之意。
房间里的食物果不其然是只有床上铺着的那些寓意“早生贵子”的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双喜字下摆设用的糕点。
房间里并非只有她一人,还有她的三个大丫鬟和喜婆,方溱容潼也在。不知太后和皇上是如何打算的,容潼方溱还没有回宫去。
“姑娘喝些水吧。”听到了如意的声音和遥遥的倒水声,司徒娴才发觉到她嘴唇已经起皮了。
“错了错了,该称姑娘为王妃了。”如浣的声音紧随着响起,还听到了轻轻缓缓渐近的脚步声,倒水声已经止住了。
须臾她的红盖头被掀开了一角,恰好看得见递过来的茶杯。她顺从的喝下一杯茶,润了润嗓子。
茶杯刚一递出去红盖头就又盖了下来。耳边待在屋内的几人小声闲聊起来,等新郎过来估计还得有些时候。
“王妃明日一早就要随殿下入宫给皇上太后娘娘锦妃娘娘奉茶,赶早不赶晚,千万别去晚了。”
“待会儿王妃劝劝殿下,明日早起今晚别太厉害……”听来是喜婆的声音,里面透着些调侃儿。
司徒娴的脸刷一下就红透了,这喜婆真不正经。
而另一边。
郡王府前院的宴客厅宾朋满座,一片喜气洋洋。主婚后,皇上皇太后便携锦妃起驾回宫,把身边的太监总管禄公公留下继续替郡王爷秦君铭张罗着。
这禄公公是皇上御下当前的红人,他留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这还是这当朝天子第一次在众人面前流露他对这个儿子的宠爱。
秦君铭面上却并无什么表情,叫人看不出喜怒来,只眼底压着淡淡的笑意,让他冷淡的面容比以往柔和了几分。
喜婆这几个又闲聊了一会儿,就听见被派到门外看新郎官来没来的如歆有些匆忙的脚步声:“新郎官来了。”
刚刚还闲站着的人都直起身子忙碌了起来。
直到四周恢复了最初的静谧,和淡淡酒香荡漾在空气中。她的身子一下子紧绷,似是听到了一句“别紧张”。
秦君铭见自己一进门,那个端坐在床边的人儿一下子整个人僵硬起来,不觉停下脚步没敢继续靠近。身后跟着来闹腾的亲戚朋友哪里见过他这番模样,俱愣了一下复哄笑出声。
这生怕吓到她的模样,他回过神来后只觉好笑。什么时候他会顾着一个女人是不是会因为被自己吓到而刻意放轻脚步声?
她身边站着的嬷嬷丫鬟喜婆都忍俊不禁,他无奈。幸好喜婆还记得自己的职责,朗声道::“请新郎官掀盖头。”
司徒娴只觉心跳加速,把手中拿着的平安果捏得更紧。
秦君铭拿起容潼手上木托盘里放着的柄紫玉如意,寓意“称心如意”,一点一点的挑起她的红盖头。
司徒娴眼前蓦然亮了,眼里只看到了面前站着的男人,她的丈夫秦君铭,大齐朝的楚郡王。心大的暗自默然慨叹,原来以后要共渡此生的夫君生得是这等模样。
常言,女子一生中最美的时刻之一便是盛装出嫁之时。
屋中有来客打趣,“嚯呦呵!咱们新郎官看新娘看得眼睛都直了!”
“可不是么!”
“……”
司徒娴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屋子里已经站了这么多面生的人了。纵使脸上涂抹的脂粉再厚,也杖不住她现在脸皮薄,举止间虽文雅依旧然而多了满满娇羞。
“新郎新娘共饮合卺酒。”
她期期艾艾眼神躲闪不敢和他对视,接过酒杯方看了他一眼。他平常不知何为不好意思,今日十之八九是被她影响到了,竟萌生了羞涩,压下心中异样面色如常地绕过手臂喝了这合卺酒。
“吃饺子。”
如意捧着碟饺子过来,如歆递上一双银筷子,喜婆用银筷子夹了一个饺子送到她的嘴边。司徒娴毫无防备的咬下一口,惊讶道:“生的!”
喜婆笑道:“就是要生,王妃可是要生的。”
司徒娴还是把那一口生饺子咽了下去,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