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娴领着满周岁没多久的皇长孙秦琏千里迢迢一路风尘仆仆地赶到秦君铭驻守的北库郡。
待安顿好了,恰好秦君铭也在军中得到了消息,赶了过来。
“皎皎!”司徒娴正在前院叮嘱着下人们些什么呢,就忽然听见有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呼喊了一声她的小字。颇为激动的回头看去,果然还是那人,一时之间红了眼眶模糊了视线。
近乎两年的军旅生涯,让他那张清雅如玉的脸上添上了几分肃杀的气势,一个不经意的回眸,就能引起一片脸红。
“夫君。”
只唤了这一句,便被来人紧紧拥进怀里。下人们轻手轻脚退出院子,还掩上院门。
相拥须臾,司徒娴抬头兴冲冲道:“你还没见过莲蓬吧,他很想见你呢。”说罢,拉着他就往后院去。
秦君铭笑着任由她牵着。家书中写了,他的长子秦琏乳名莲蓬。确实是还没见那小子。
一路上看见不少仆从在收拾整理院落,忙而不乱井然有序。悄声和落落大方的郡王妃道:“夫人治下有方啊。”
“确实如此。”司徒娴眼睛亮晶晶的回望他,“你也很厉害,与你统帅三军相比,这算不得什么。”
“家不平何以平天下。”他真诚的说:“能将家事打理得井井有条,令我在前线无后顾之忧,这绝非小事。皎皎,这两年你辛苦了。”
她扭头便走,在大庭广众之下感动落泪难免失态。“许久未见,你如今愈发会讨姑娘喜欢了。”
他追上低头快走的某人,在她耳边轻声道:“只要能讨得皎皎喜欢足矣。”
“要见到儿子了,你正经点。”她嗔了他一眼。
“好吧,那我们晚上回房细细说。”他笑着逗了一句,大步走进儿子正休息的院子。
她面红耳赤,待面上薄红消退,走进屋子。
屋里静悄悄的,乳娘等仆从都静静站在角落,秦君铭坐在摇篮边。她笑笑,安静退出了屋子,继续做自己的事去了。
他垂眼看着睡得正香的小子,思绪万千。这感觉真奇妙啊,上次见他是在皎皎还没显怀的时候,现在都已经这么大了,虽然头还没有他巴掌大,身子还没他胳膊长。
这一看就是足足半个时辰,秦琏还没醒,秦君铭也没动,司徒娴出去晃了一圈回来了。
她摇头低笑,把那痴人拉出房间。“让莲蓬继续再睡会儿,他没出过远门,路上车马劳顿的,也没休息好。”
话罢,又被人拥住了,却久久不说话。
她好笑地拍拍男人:“走吧,天色不早,晚膳已经备好了。看你没给院子起名,我把主院继续叫衢宁苑了。”
“好,”秦君铭抱有歉意的看向她,“这院子小了点,郡王府是前年选定了地方,去年才开始建,大抵要到明年才能都拾掇好住进去。委屈你们了。”
她无所谓道:“这算不得什么,总会好的。”
相携的二人边聊边往收拾出来的膳堂走去。
“娘娘,娘娘。”
如煦见未唤醒,掖好被角,便带着其余宫女们退远了些。她走出殿,恰巧迎面碰见如意,问道:“是殿下们来了吗?”
如意摇头:“是皇上遣任公公送来一封信。娘娘又睡着了吗?”
如煦发愁道:“许是突然松泛了,最近瞌睡越来越频繁。只是今日着实睡得沉了些。”
如意安慰:“娘娘曾经未出阁时也是如此,春困秋乏夏打盹,娘娘操劳这么多年才歇了几日,这信还是待娘娘醒了再看罢。”
“也好。”如煦颔首。
此时的御书房。
御前大总管任福乐回禀:“启禀皇上,那御书奴才已经亲手送到娘娘那儿了。”
秦君铭淡淡“嗯”了一声。看过那信总会来看看他了吧,虽然他现在都没想清楚皇后在无理取闹是为了什么。
一等便是几个时辰,过了午膳的时辰还是没有见到想见的人。
他放下朱笔,怀疑道:“任福乐。那信你看着她拆开了吗?”
任福乐面露难色,急忙说:“这,奴才没能见到娘娘。”连连告罪。
秦君铭沉了脸色,又思是司徒娴连带他的御前大总管都不想见,许是看了信也不愿来。也罢,何必迁怒无辜人。“传膳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