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林雾夕又出了一趟门,与温生一同前往去看自己城郊的田地。
土地肥沃,确实是一眼望不到头。
前阵子恰好作物熟了,又在征粮,早已抢收完,现在地里空空如也。
林雾夕交代温生在附近盖个大庄园,再搞几排大平房,到时可让佃户住。
一切决定都可全权交给他,不用次次汇报,缺钱尽管来找她拿就是。她只有一个要求,要合理,采买花用需要记账,月末时她要核实。
温生应下,二人签了份五年契书,形成了合法的雇佣关系。
林雾夕松了口气,感觉终于跨出了第一步。
回去后,她拿起针线继续做活。
一连绣了两日。
因为观音像不用绣双面,所以速度会快上许多,观音的莲花座已经绣了一小半出来。
“嘶。”
稍微走了一下神,林雾夕便被针扎了一下,指尖传来刺痛。
林雾夕放下针线活,在院子怔怔坐着发呆。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猛地站了起来。
她提起裙子,唤了几声。
“紫鹃,紫鹃……”
紫鹃听到声音,即刻赶来,“怎么了姑娘?”
“快,去外院叫人备马,我要去摘星楼!”
“啊?哦,奴婢这就去。”
自从听说了大军是今日启程,林雾夕早上一直心不在焉。
待她火急火燎赶到摘星楼时,店小二并不让她上去顶楼。
她使了银子,让他去找楼主陈俊之,陈俊之认得她,这才客气有加地请她上楼。
摘星楼是七层,但高度不像后世的七层那般低。
它每一层起码有4米多,也就是说总高可达到30米多米的高度。
皇宫以外的建筑,几乎没有摘星楼那么高的。
她想看得远,就得登得最高。
林雾夕体力不好,爬到三楼就要大喘气,再往上每走一层就要喘一会儿。
终于,她登上了顶楼。
清风吹来,本一身汗的林雾夕有一种透心凉的感觉,忍不住打了个颤。
她站在栏杆之内,眺望远方。
太远了,若要看人绝计看不清的,可若想看整装待发的几万大军跟马匹,那是能看得到。
几万人乌压压一片,密密麻麻的,远处看就像一只只小蚂蚁。
小蚂蚁在迁徙,很快便消失在林雾夕的视线中。
不知道何时会回来,也不知道有哪些人会平安回来,哪些人会留在异乡。
脸上冰凉一片,林雾夕摸了摸脸,发现自己又哭了。
她擦了擦眼泪,默默又站了一会儿。
转过身,这才发现那楼主陈俊之正站在远处。
林雾夕上前道了谢。
陈俊之客气道:“姑娘无需客气,若有何需求,尽可吩咐在下。”
一个经商好手最擅长的便是经营关系,他与靖王相识于平丘,如今对方已登高位,他若再去拉关系,有奉承嫌疑。
而眼前这位容貌倾城的女子,想必就是那日在竹影客栈与靖王相伴之人。
那时,他邀靖王游猎,靖王婉拒,直言“客栈内有牵挂,不敢离开过远”。
想来此女子,便是靖王所言的“牵挂”了。
其重要程度,不言而喻。
他要引领一个家族崛起,不仅需要具备投资眼光,更要不计成本。
机会难得,陈俊之欲与这名女子交好,行曲线救国之策。
林雾夕再次道谢。
他问道:“在下见姑娘面有忧色,想必是在担忧靖王殿下吧?”
林雾夕微怔,颔首:“战场上刀光剑影,无人会不担忧。”
陈俊之见此,轻声宽慰:“姑娘宽心,大军出征,自有天命护佑,靖王殿下定会平安归来。”
林雾夕露出一丝微笑,“是啊,你说的对。天命护佑,我表哥定会平安归来。”
表哥?
陈俊之暗暗思忖,原来这关系这么密切吗?
他笑了笑,又道,“我陈家以经商为业,各地皆有些许人脉,若姑娘不嫌弃,我可为您留意前线消息,稍有风吹草动,定会即刻告知姑娘。”
林雾夕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激动:“当真吗?”
“当真。”
“多谢陈楼主。”
陈俊之摆了摆手,道:“姑娘无需客气,能为姑娘分忧,是我陈某人的荣幸。”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林雾夕本要告辞下楼。
陈俊之道:“姑娘心怀仁善,我欲在城内经营一座慈善堂,不知姑娘可有兴趣参与?”
林雾夕微愣,“慈善堂?”
陈俊之道:“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