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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2 / 3)

不公,旁人的门生都能修道,凭什么她要活得这样艰险?

终于在她几乎忍不住对湛凌烟事先坦白认错,再换个法子博取她的同情时……

湛凌烟终于动了一下。

一丁点小动静,对她来说如惊涛骇浪一般。

沈扶瑶紧紧盯着女人的侧颜。那皮相仙姿玉貌,只可惜沈扶瑶完全无心欣赏,恨不得盯进她的头骨缝隙里面去。

“你方才,”那女人的声音轻淡、或许因为夜深而柔和了些许,“说什么?”

沈扶瑶愣了一下,只感觉一捧冷水劈头盖脸地浇来,淋得她像只可笑的野猫子。

“师尊这是,”少女一张温柔的脸上,似乎还是想保持笑,只是表情略有些抽搐:“睡了吗。”

湛凌烟淡淡道:“在运功冥想,需得用心专一。你早些睡便是。”

沈扶瑶沉默片刻,“……是,师尊也早点休息。”

湛凌烟微不可闻地牵了一下唇。她的感知很敏锐,明显能感受到身后那小丫头的焦虑情绪都熄了火,似乎被一榔头盖上了灰。

这倒不是湛凌烟有意戏弄她。

她们玉虚门的道法,只传给亲传弟子,此乃祖上铁板钉钉的规矩。

虽然在这里扮演师徒的戏码,也不可避免地强认下几个野生的徒弟,但是说起传道授业这回事——沈扶瑶到底不是她的亲传。

她拜的师是那个死了的原主薛芷,而不是她凌霄元君湛凌烟。

湛凌烟或许能提点她一二作为回报,但事关于内门心法与毕生绝学,这绝无外传的可能。

清晨时,下了一场纷纷春雨,天气格外寒冻。

沈扶瑶昨晚做了一夜的噩梦,终于被急凌的雨声吵醒,她的手指捏住被褥,朦胧撑开眼皮。

一端正的身形,正投影在墙壁上。

湛凌烟执笔写字,在案前铺开一张黄色的符纸。墨砚里面沾着的不是墨水,而是一汪暗红色的血,笔沾着血墨,扭转毫尖,留下繁复的纹路。

“你醒了。”

沈扶瑶连忙坐起,“师尊。”

女人垂眸,目不转睛地盯着纸上,“瞧见你案上放了符纸,正好借我一用。我欲描几张符咒。”

这一堆符纸呈淡黄色,稻草杆子混着鸡蛋壳熬出来,倒不是什么稀罕的东西。听别人说符纸可以记载术法的痕迹,沈扶瑶在刚拜入莲禅峰时,就买了几叠囤积在这里。

只是莲禅峰这情况,连半个会术法的人都凑不齐,后来也只是堆在这里,再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湛凌烟正描的这道符咒,名为“清风引”,是用来唤动天地间的风相。

她上辈子,正是风灵根。

昨日那龙角刺穿木窗一事,给湛凌烟提了个醒。

她如今修为亏空,也难免会遇到一些突发情况,譬如大型妖兽。她用不了法术防身,不如借着画符来替代,可以多画一些带着防身。

沈扶瑶:“师尊用血来画符,久了可对身体有碍?若用我的血来分担呢?”

湛凌烟:“你的血自然也可以,没什么分别。”这年轻人,又企图套她话。

此言一出,沈扶瑶心头微动。

湛凌烟瞥过她一眼,她脸色都紧了几分,抿唇道:“那……师尊……”

湛凌烟描完最后一笔。

“想学,可以直说。”

她拿起符纸抖了抖,伸过去舔了一下灯芯的火。符纸缓缓在她掌心化为灰烬,而上面的血红符纹却悬浮起来。

沈扶瑶睁大眼睛,湛凌烟聚起手中那点符纹调动的风相,弹指一挥,室内房门顷刻间敞开。

一道无声而凌厉的风平扫荡出去,又听得啪地两声,沈扶瑶门前的一根细树已经削去一半,噼里啪啦地折断下来。

沈扶瑶心跳愈发重了,沉寂五年的希望终于隐隐抬头。

她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任何能离修道更近一点的机会。

她咬唇:“弟子想学。”

湛凌烟看着那道风,目光动了动,却难免失望。这样描出来的符咒,只能调动少得可怜的风相,于她当年水准而言,哪怕随便讲句话,也比这个来得声势浩大。

结果一扭头,还看见沈扶瑶紧紧地看着自己,目光里全是羡艳之意。但不过一瞬,沈扶瑶收敛了多余的神情,态度温顺庄重:“是诚心想学。请师尊赐教。”

湛凌烟:“好。”

符箓之术,基本上是最简单的一种术,连凡人掌握了方法都可以用。它的原理是,通过描摹特定的符纹,在燃烧后聚起一些“相”,再沿着特定的功用,让它们发挥出去。

这算不上是内门的精奥了,她教教她也不算违背师门祖训。

湛凌烟另写了几张,送给沈扶瑶临摹,沈扶瑶很仔细地拿了过去,像是捧着什么至宝一样。

她低着头临摹的样子,这才露出点这个年纪该有的青涩锐劲来。

湛凌烟看她画了半晌,给她提点了一二要点,自己坐在一旁,又多描了几张。

沈扶瑶临摹完最后一张,已经将它背得烂熟于心。

她抬起头来,却发现那女人早就已经搁下了笔墨。湛凌烟坐在竹椅上,双手交叠在膝上,皱眉凝望着窗外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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