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是眼界格局,各种压箱底的秘术都远非散修可比。
更不消说,还有师门赐予的保命之物,甚至耗费大力气,剥离了一丝本命真魂,藏在某些物品之上。
就算行走凡尘,身死道消,也可真魂不灭,再入轮回转世之中。
“难杀又如何?洒家能杀他一次,就能杀他第二次!杀到他后悔为人!”
鲁达哈哈一笑,脸上却露出鬼精鬼精的奸笑。
他没有狗鼻子,是找不到袁术命魂寄藏之物。
但自然有鬼找得到。
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
鲁达别的不说,单论人脉一途,可比袁术广得多!
……
与此同时。
坝桥榜外面。
沈丰玉一见到鲁达,二话不说,掉头就走,直到穿街过巷,到了数里之外的街坊,才堪堪停下。
“鲁达这厮,当日居然诈死?”
沈丰玉脸色阴晴不定,是万万没想到,今日还有这出大戏!
这么说,这段时间,鲁达一直隐身暗处,静静看着袁术在明面上如跳梁小丑般蹦跶?
好险好险。
想到这,沈丰玉有些后怕。
好在前段时间,地穷宫都忙着牵线搭桥,奏请地穷帝君显圣,给道宗皇帝托梦,谋取正身。
所以无暇他顾,沈丰玉也无奈被抽调前往其中州府。
倒是没空继续在泾渭两州,煽风点火,左右闹事。
没成想,反而阴差阳错,捡了条命?
一想到,若是鲁达将自己也当做首要目标,暗中算计……
袁术便是前车之鉴!
“鲁达分明没读过几年书,就是个匹夫莽汉,怎么玩起计谋来,比那些文官奸臣还要脏?”
沈丰玉心中微微胆寒,目光浮动间,掐动法诀。
天上的星光被乌云彻底遮蔽,整座渭州城在暴风雨中起伏。
无形气机扩散开来,暮色更加深沉几分,粘稠如墨。
“簌簌……”
似乎是什么铁链拖动的声音,只见朦胧白雾弥漫而来,其中似乎有什么奇特生灵走动,高有两三丈,依稀看得出是人形。
不见其人,只听锁链声。
“左右有度,见过沈使。”
白雾中,传出两道声音。
沈丰玉沉声道:“事情有变,原计划取消,尔等不可抛头露面,免得遭了杀劫……把之前在岷山、安济坊截获的渭城阴魂,释放出去,令其托梦给故友亲朋,将袁家的腌臜事,都告知世人!”
地穷宫早就在暗中截获渭州一地的大小阴魂,窃夺阴曹地府的权柄。
岷山响马、安济坊的魔窟,乃至渭州城中的生老病死,背后或多或少都有地穷宫阴差活跃的背影。
阴曹地府有黑白无常,地穷宫便有左右有度。
相似的勾魂使者、拘魂使。
还有九天使者、天龙神将、十方仙真、诸天帝君,乃至法座之上的那位太上无极老祖……
各种配置简直就是仿照着阴曹地府设置的。
这地穷宫的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而沈丰玉令之前惨死岷山和安济坊的苦主托梦,目的也很简单明确。
那便是彻底撕下官府最后一层遮羞布,将袁公祈、袁术等高官贵胄的丑恶嘴脸,暴露于世人面前。
从而重创大宋官府,在百姓心中的威严和信任!
命运的刀把一旦攥在别人的手中,骨子里的懦弱,任谁都无法替尔等伸张正义……
唯有,地穷宫!
信我者,无需来世,也无需清心寡欲修禅坐盘,皆可证得神真鬼差……
毕竟地穷宫初建,现在入教者,都是‘原始股东’,还有大量的空缺……
“是!”
白雾卷动,左右有度闷声回道。
“簌簌……”
铁链拖地,渐渐远去。
朦胧白雾也倏然间缩小,凝聚为弹丸大小。
一滴雨水划破,便将其击碎,消散不见。
……
滂沱大雨中,一个身材矮小的小厮,头戴一顶挡雨毡笠,挑着两担编筐,冒雨前行,转出了门口的立影壁墙,深一脚浅一脚的朝渭州城外而去。
张小乙是朱家长生库的伙计,迎来送往的,还负责去乡下收账,自然对渭州城里里外外,大小捷径都一清二楚。
今晚,他便是挑着一批被典当回去的珠宝首饰、古玩字画、锦帽貂裘出城,归还给原主。
典当铺,这行水极深。
典当之物,也是来历不同,不乏赃物甚至从坟墓中刨出来的老货。
这样的东西,行话就叫做‘小道货’,指不定打哪儿偷的。
一般来说,小道货入了长生库,便再无被赎回去的道理,会被封存至地底三层。
毕竟也没谁不开眼,胆大包天,都已经出手的赃物,还往回里掏的。
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典当这行干久了,还是会遇到奇葩,愿意花高价,赎回这些小道货。
为免抛头露面,再生事端。
朱家长生库,还贴心的提供‘送货上门’服务。
只要银子到位,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