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还有另一个行迹鬼祟的人影。而他们所处的位置,刚好是施维尔家的大门。
无需任何思考,斯内普立刻把艾丝特尔拉往后方。然而,魔杖才刚一抽出,防御或是攻击的咒语都还未顺利施放,就被身后的艾丝特尔打断了。
“闭嘴,坐下!”
她一面厉声喝着,一面绕过斯内普,毫无防备地向前走了几步。斯内普来不及阻止,只得密切观察前方的动向,仍警惕地准备随时施咒,但下一秒,那只凶恶的狼犬便完全收起了攻势,像橱窗中的陶瓷摆件一样坐得规规矩矩,一口尖牙也全部藏了起来,只剩不停摇晃的尾巴泄露了它此时的兴奋与热情。
另一位可疑之人也冲出了阴影,竟然是希格斯。他穿着一件明显的布料不凡的精致大衣,头发看上去也用发胶一丝一缕仔细打理过,一只手背在身后,扭捏地不愿拿到前面,但蓬松的包装纸和清淡的花香已经将他完全出卖了。
“你回来了,艾丝特尔……我不知道这是你养的——”
看到不远处的斯内普教授之后,希格斯紧急闭了嘴。路灯不算明亮,一时照不清对方的整张脸,但他完全可以想象那副冷漠刻板的神情,好像一直在发怒的神情——哦,的确是的……
他无处可逃,只能讷讷地向斯内普问了声好。斯内普略一点头,表情并没有因此和缓。
“临时收留,毕竟这个冬天太冷了。”夹在两人之间的艾丝特尔打开了房门,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周围尴尬的气氛,“进来再说吧,先生们……还有你,瑞秋。”
希格斯匆忙点头,侧身先躲进了房子,身后的花束擦过门框,蹭落了几片漂亮的蓝色的花瓣。斯内普却没有动,只是皱眉扫了眼那只跟在希格斯身后进入房门的大狗,“……它是雌犬?”
“‘瑞秋’听上去不像女孩名吗?”艾丝特尔笑着反问。
斯内普沉默了,另一个问题又令他不得不拿出更高的警戒:身为一名独居女性,她居然在深夜邀请异性进入家中,甚至还是个对她别有居心的异性。
这很危险,但他好像无权干涉——因为他自己也是个深夜出现的异性——至于居心是否纯粹,他不愿过多讨论。
“我说的是‘先生们’。”艾丝特尔看穿了斯内普的迟疑,倾身上前,以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到的耳语低声劝道,“如果您实在担心,为何不留下亲自监督呢?”
“……”
进入客厅后,艾丝特尔终于将那束风信子从希格斯手中接了过来。施加在上面的保鲜咒因刚才混乱的小插曲失效,花瓣长时间缺乏水分,有几枚看上去已经十分困倦了。
“等很久了吗?”艾丝特尔低头,用手指将蜷缩的花瓣一一抚平,轻声问。
“呃,也没有很久……”希格斯瞄了窗边的斯内普一眼,违心地说。
斯内普背对着他们,沉默地翻阅着艾丝特尔倒扣在茶桌上的一本麻瓜小说。跌宕起伏的情节无法夺取他的注意力,他心不在焉,被迫听着身后两个年轻人之间友好又亲密的交谈。
“为什么不先回去,改天再来?”
“我不知道那条,呃,瑞秋,和你这么亲近……她一直徘徊在你家附近,我怕你回来后不注意会被她袭击,所以……就想留下等你……”
“真贴心。”
谈话间艾丝特尔倒掉了一整瓶刚开封的威士忌,清洗酒瓶灌入清水后把那束风信子插了进去,并重新施加了滋养的咒语。花香和酒气在客厅内和谐地交融扩散,甜蜜又浓烈,迅速侵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嗅觉敏感的瑞秋绕着单人沙发来回打着转,斯内普也莫名厌烦这种气味,在暗处皱紧了眉。
“这个家里已经许多年没出现过鲜花了。”艾丝特尔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柔和许多,“我小时候养过一只橘猫,顽皮又贪吃的小家伙……她偷跑出去,误食了邻居家露台上的百合。那是我学到的第一条毒理知识,也是我告别的第一个家人。”
客厅霎时变得极度安静,斯内普一愣,下意识转头看向她。希格斯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脸色在暖光下依旧苍白。瑞秋也像是感受到了气氛的怪异,轻呜一声后,便老实地趴坐在了艾丝特尔的脚边。
“抱歉,我不知道……”希格斯小心观察着她的表情,嗫嚅着说。
“为什么要道歉?这些花很漂亮。”艾丝特尔神色如常,把一侧头发撩去耳后,俯身嗅着瓶中的花朵,“而且,瑞秋是个乖女孩,不会乱吃东西的,对不对?”
瑞秋被点了名,立刻骄傲地坐直身子,伸长脖颈索求更多表扬。艾丝特尔伸手抚摸她的脑袋,她却不懂得见好就收,还得寸进尺地顺势倒下去打起滚来。
这段撒娇的动作自然地舒缓了室内的感伤。艾丝特尔嘴角浮现出笑意,蹲下身揉了揉瑞秋翻出的肚子。希格斯也终于松了口气。
“若是觉得无聊,楼上开着门的房间,您可以随意逛逛。”突然,艾丝特尔抬头,望向了斯内普所站的位置。
斯内普闻言又是一愣,他向来思维敏捷,但这次他的反应速度甚至还不如那只仍暴露着腹部的蠢狼犬。
“虽说您很多年没来过这里了,但应该还记得楼梯的位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