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否还藏着什么难以发现的精巧机关。见她这幅反应,斯内普哑然失笑,将那只白费力气的手又一次握住了。
“这条项链的材料……是我母亲的遗物。”他缓慢地说道。
“……确切地说,那来自她的丈夫,我血缘关系上的父亲,作为一枚婚戒。”在艾丝特尔讶然的目光中,他神色淡淡,不紧不慢地讲述了当年的故事,“那个男人在建立婚姻关系之时把它送给了我的母亲,最初他还没开始酗酒,他们之间也还有真的感情。后来,感情濒临破裂,家庭条件也变得更糟,那个男人试图拿戒指去换酒,母亲拦住了他,尽管……付出了一些代价。不久,他离开了家,再也没有回来。”
嗜酒易怒的麻瓜丈夫和身为女巫但总是逆来顺受的妻子,以及夹在他们中间的那个不知所措的“多余”的混血孩子,艾丝特尔在水晶球的幻境里目睹过太多相似却不相同的经历。她静静地听着,温柔的眼神始终凝视着斯内普,时过境迁,当初的男孩现在已经完全长大了。
“原本在我眼里,那枚戒指象征的是一个虚伪的承诺、一场脆弱的婚姻和一个破碎的家庭。再加上我的过去……我不认为自己可以和任何人建立亲密关系。”斯内普顿了顿,继续说,“决定对你坦白一切时,出于私心,我把它熔了进去,并施加了咒语。那样一来,即便你也远远离开,我至少还能通过它,感受到你。”
他轻叹一声,用指腹蘸去了艾丝特尔眼周氤氲的水汽,唇角挑起一丝安慰的微笑,“而且……我也完成了母亲最后的嘱托。猜猜看?”
艾丝特尔隐约猜到了答案,却还是用力眨眨眼睛,配合着表现出无辜的迟钝与好奇,“我怎么猜得出?你又没教过我。”
斯内普就这样盯着她看了几秒,突然俯下身。答案被埋入了一场情难自抑的吻里,“我向她承诺过,我会为心爱的女孩亲手戴上它,”喘息的间隙,他蹭着艾丝特尔的鼻尖,哑声说,“再过不久……我还会为你戴上另外一件。”
温暖的细链在紧扣的十指上缓缓缠绕,仿佛在为当晚的约定丈量准确的尺寸。由于双方都很严谨,测量过程大概要持续很久——没关系,没人会为他们倒计时。
经过数次痛苦的治疗后,周日晚上艾丝特尔正常返校,按珀特维教授的话来说,她没有继续住院的必要。“恢复得很好,很有力气——我是说,你扯破了我的约束衣。”珀特维面无表情地合上病历本,“顺带一提,这份钱我会从霍尔顿的实习工资里扣除。”
“其实她人很好的。”回校的路上,伊妮德小声地跟艾丝特尔解释,“有些年轻巫师为了竞争圣芒戈的实习名额,不但不要报酬,甚至还想用钱贿赂呢……珀特维教授从来不允许那种事情。”
“她确实很有风格。”艾丝特尔点点头,虚弱地开玩笑道,“虽然我没怎么接触过德姆斯特朗的巫师,但这就是我想象中的样子。”
但很快她便笑不出来了——在那位古板严肃的德国女巫的建议下,邓布利多把她的水晶球和魔法书没收了,美其名曰“暂时保管”,或许要等到毕业典礼之后才会归还。
“您难道不相信我的自控力吗?”
“我当然相信你,艾丝特尔……我只是担心它会反过来控制你。”
“控制我?为什么?”
邓布利多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只有一只瘦长的手还在捋着胸前雪白的长胡子。“……有些魔法器具的制作需要献祭生命,而另一些……则需要其他的重要的东西。”他叹了口气,将双手在身前握起,转头望向了窗外被乌云遮掩的月亮,“这其中的奥秘,你之后会明白的。
校长办公室内的陈设看起来一如往常,那些东西的残骸应该被邓布利多收去了更隐蔽的地方。艾丝特尔遗憾地停止了视线的搜寻,突然想起了另一件事,“您不再需要我的帮助了吗?”她试探地问,“那些魂器……是不是,已经找齐了?”
邓布利多闻言回过头,飘逸的胡须似乎都有一瞬间完全静止了。
“目前看来,可以这么认为。”他微笑望着艾丝特尔,眼神中充满长者的慈爱,“感谢你的帮助和无私的付出,那意义重大。现在,孩子,你不需要再考虑这些事情了……养好身体,准备不久后的考试吧。”
就这样,艾丝特尔在身负工伤的情况下被温和地辞退了,自备的办公用具也被扣押,且没有得到任何抚恤金。离开校长办公室时,她泄愤般顺走了桌上的一大盒柠檬雪宝,这种酸倒牙的糖果她并不是很感兴趣,但魁地奇球队的那群小鬼却需要更多的训练后小零食。
头顶笼罩的阴霾已然散去,校园生活便也无趣得一如往昔,最后的考试临近,即便是成绩顶尖的优等生,也不得不更加专注于自身的学业。为了为伊妮德节省两地奔波的时间,珀特维教授甚至将她的课题搬到了霍格沃兹,不但能与庞弗雷夫人交流工作心得,还能从学院里上千名优秀的年轻学生中获取更佳的研究样本。伊妮德忙得衣不解带但也乐在其中,有几个晚上甚至直接在医疗翼闲置的病床上过了夜。作为她的室友,艾丝特尔在独自留守寝室的第三个晚上,终于忍不住出了门。
气温正向初夏靠拢,夜间的走廊也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