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悬身心俱疲,现下他真的已经懒得再同宋旌周旋。
时至今日,柳悬也算是弄明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那就是:宋旌身上无论发生过什么离奇的事,他都是那个恣意妄为、飞扬跋扈的宋旌,唯一不同的是,现在的他比以前更会伪装,也更加嚣张。
因此,若是柳悬以后还想用以前的法子去激怒他、挑衅他、引诱他,他都能通通忍下来,甚至步步紧逼、反客为主,让柳悬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等柳悬走远后,轻红也一路小跑,追上前去。
留在原地的宋旌,收回视线,自然地流露出一派老成的模样,负手在后,缓步至连松的身旁,肯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觉得他同六一那一战的表现,甚是不错。
夜里,当院里的脚步声、吵闹声悉数散去后,柳悬才刚熄了灯,在柔软的床榻上安心睡下,他便听见床前的窗棂被敲出了咚咚两声。
“子夏。”
那熟悉而令人厌烦的声音如约而至。
“从今夜起,我定会好好护你。”
地坪窗上,人影微低下头,声音显得有些艰涩,令人心头一紧,竟莫名泛起酸来。
然而,柳悬还没能心酸多久,他又见那人影扬起头,一副容光焕发的模样:
“你且安心歇息,明日,我再亲自送你去听学!”
宋旌刚振奋起精神,自以为自己说了句暖人心的话,可房内却骤然响起一阵沉闷的声响——那是柳悬在鲤鱼打挺,愤起翻身的动静。
宋旌只要一想到柳悬那暗地里气鼓鼓的模样,就低低地笑出声了。
此间心愿已了,志得意满的宋旌又慢悠悠地踱步回了房。
到底还是个没有白活四十六年的人,要论脸皮、论心智,论插科打诨、阳奉阴违的本事,宋旌自认为,他这个跟成年柳悬学了十四个年头的中年男人还不至于会输给一个未经人事的毛头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