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的唇瓣相距不过三寸。
宋旌的眼睛紧紧地锁住柳悬的眼眸,眸光深邃,仿佛要将柳悬的灵魂剖开,直直地闯进去一般。
柳悬听见宋旌用低沉而充满诱惑力的嗓音说:“哥哥几次唤我鹑儿时,怎就不记得自重是何物?在哥哥眼里,我们何时已相熟至能互唤乳名的地步?不知子夏可愿为我答疑、解惑?”
宋旌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他故意拉长语调,语气暧昧,哪怕“子夏”两个字,他已经当着柳悬的面唤过好几次,也在心里默念了无数遍,可是现下听来……仍是别有一番深意,当宋旌临了了,又有意发出一个尾音上扬、充满挑衅与质疑的“嗯?”字时,他那肆意张扬的模样被橘红色的阳光映衬得,活像是一个能勾人心魄的妖怪。
随着话音落下,宋旌的身躯像是一座坍塌的山峰般倾轧而下,寸寸紧逼。
柳悬瞪大眼睛,避无可避,他的双手已经抵挡不住宋旌的侵略,他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动都伴随着一股莫名的心悸。
宋旌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而急促,他的眼里蕴开一层水雾,脸在柳悬的视线内逐渐放大,离柳悬越来越近,近得彼此那滚烫的呼吸像是无数的火星子一般,洋洋洒洒地落在对方的脸上。
就在两人的气息越缠越紧时,宋旌那只扶住柳悬后颈的手情不自禁地摩挲过柳悬耳后的软.肉。
宋旌的手指上有细细密密的茧,指尖并不光滑。
当略显粗糙的指肚,像是一块极其细腻的砂纸,轻柔地剐蹭过柳悬那光滑细嫩的肌.肤时,柳悬仿佛被电流击中,整个身体都禁不住发颤。
柳悬面色通红,呼吸凝滞,他紧张地眨了眨眼睛,在细密的睫毛轻轻颤动时,他不自觉地吞咽数下,那轮廓分明的喉结在柳悬那修长的脖颈上,上下滚动,发出细微而清晰的声响。
柳悬此刻神色慌张,他已分不清是紧张、恐惧,亦或是某种不可言说的心动,他只觉得自己的耳边一边空白,所有的声音都在远去,唯有那分不清是谁的心跳声与凌乱的呼吸声清晰地回荡在脑海里。
这一刻,柳悬的心底只有一个念头在不断地闪烁,那便是:逃!
柳悬只觉得,若是自己再不逃跑,或许就真的再也逃不掉了……
于是,柳悬像是一只落入猎人陷阱的困兽,他无助而又奋力地挣扎,挣扎得双耳至颈后的肌肤因为他的抵抗与内心的激荡,而泛起一片潮.红。
刹那间,柳悬的余光无意间捕捉到车厢外的景象,飞雪身下的骏马在晃动的帷幔间时隐时现,仿佛近在咫尺,只要他轻轻向外呼唤一声,以飞雪的敏锐力,定能冲破这车厢的束缚,带他逃离那令人窒息的境地。
可是,柳悬偏偏就是在这时犯了轴,他不愿当着宋旌的面,轻易服软,更不想让飞雪瞧见他被宋旌压制得不能动弹。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了一下,仿佛是天意使然,将这片刻的僵局瞬间打破。
柳悬趁机猛地一挣,试图从宋旌的臂弯下挣脱出来,然而,他发现宋旌的手掌也随之一紧,似乎早有准备,自己依然被宋旌那坚实的臂膀牢牢地锁在身下。
“主子,到了。”丹良的声音适时地从车厢外传来,为柳悬谋得一线生机。
宋旌的目光逐渐从幽深转为清明,理智再度回归。
宋旌缓缓阖上双眼,在与柳悬若即若离时堪堪止步,他深吸一口气,从轮椅上徐徐起身,手指似不经意间,划过柳悬那红里透粉的耳垂,仿佛是在贪念那份温软与细腻。
宋旌清冷一笑,眼底是无限温柔,眼中却闪烁着几分严肃与认真:“哥哥往后再唤我鹑儿亦无不可,只是……像今日这般,哥哥得掂量掂量这一声声鹑儿背后的代价,为免哥.哥.日后耍赖,哥哥还是唤我旌儿为妙。”
说完,宋旌便阔步离开,匆匆下了马车,在柳悬看不见的地方,拍了拍胸脯,强行压下胸腔中几近失控的心跳,在默念“罪过”时,暗道一声:“好险好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