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夺了金陵,天下安稳了,才顾得上这些个后宫名分。眼下外面还乱糟糟,军报跟雪片子似的飞进宫里,哪有时间分心?”
方媛微微点头,眉间隐有忧色:“也是,这天下不太平,后宫哪能独安。只是妹妹,往后咱在这宫里行事,更得小心谨慎,说不准哪天这新规就用上了,可得攒些好名声。”
晴雯重重点头,拍拍胸脯:“姐姐放心,我心里有数。虽说我脾气直,可也知道轻重,那些个腌臜手段我不屑用,凭真本事,不怕没出路。”
方媛浅笑,拉着晴雯的手说道:“有妹妹这话,我就踏实。往后咱俩相互扶持,有啥消息也通个气儿,别在这深宫里迷了路。”
晴雯应得爽快:“那是自然,我就爱跟姐姐一处,敞亮!不像那些个扭扭捏捏的,一肚子心眼儿。”
正说着,窗外天色渐暗,余晖洒在窗棂上,勾勒出暖橙色光影。方媛起身掌灯,烛光摇曳中,两人又絮叨了好些琐事,从御膳房新出的点心方子,到哪位宫娥的绣活儿精巧,直至烛油耗了大半,晴雯才起身告辞,方媛送至门口,望着晴雯背影,目光幽深。
这宫中波谲云诡,今日这一番言谈是机缘也是警醒,往后每一步,都得踏稳了……
晴雯一路回屋,脑里还回响着与方媛的对话,手中紧紧攥着方媛赠的玉佩,暗暗发誓定要在这宫中活出个名堂,不辜负这份难得情谊。
与此同时,她对正主周进也不免有些幽怨,昨日晚上把她折腾得体无完肤且不说,还故意拖延时间,在大封妃嫔一事上,不给诸位姐妹们一个痛快的答复,真是令人懊恼啊。
“啊切……”周进坐在宽敞的豪华马车上,突然打了一个喷嚏,心想这又是哪位妇人在想念自己了?
这天早上,周进在王允、穆济伦、韩奇、方昆等人陪同下,来到城外军营之中,给数万名出征将士进行了一番热情洋溢的讲话。
除了一番必要的套话之外,周进重点介绍了此次出征的目标和奖赏:夺得金陵之后,所有参战士兵赏赐良田一百亩,有重要战功者授爵。
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
随后,周进身着战甲,英姿飒爽,满心盘算着像往昔那般翻身上马,于阵前与将士们一道风驰电掣,以豪迈之姿提振全军士气。
“陛下,万万不可骑马前行!”
议政院院长王允和内阁首辅张安世二人疾步上前,满脸焦急,身旁的穆济伦亦是颔首不迭,“如今局势诡谲,暗处保不准有奸佞之徒受了唆使,若有人趁乱打出一发冷枪,陛下龙体堪忧啊!马车已备好,还望陛下移驾。”
说罢,一挥手,那辆巨型马车便缓缓驶来。
周进抬眼望去,心中暗暗叫苦。
只见这马车体量惊人,车身足有寻常马车两倍宽窄,车辕粗壮,雕龙画凤,每一处雕饰皆出自宫廷顶级匠师之手,龙鳞凤羽纤毫毕现,在朝阳映照下熠熠生辉。车壁以厚达三寸的精铁为骨,外镶三层珍稀檀木,打磨得光可鉴人,其间还嵌着拇指大小的明珠,在暗处亦是光晕流转,尽显华贵。
车内空间宽敞,铺着厚软的西域驼绒毯,踏上去仿若踩在云端,绵软无声。座椅更是一绝,精选南海千年沉香木,依人体工学雕琢而成,靠背处镶嵌着大块暖玉,坐上去暖意自生,周身疲惫瞬间消散。
车厢四角暗藏精巧机关,只需轻触,便可弹出利刃,以备不时之需。车篷乃是特制油布,水火不侵,密不透风却又透气舒爽。
再看周边,侍卫亲军骑营如铁桶般将马车团团围住,士卒们身姿挺拔,目光如炬,手中燧发枪虽未预装弹药,却时刻警戒,手指紧扣扳机,稍有异动便能即刻装填射击。
“这也太夸张了吧?我哪里需要这么一辆笨重的马车保护自己?”周进摇头表示拒绝道。
但身边群臣,却不约而同地表示反对,更有那戏精,公然跪下磕头,请周进登车。
周进无奈之下,只得登上马车,车门一关,外界喧嚣骤减。
他倚在那沉香座椅上,却毫无舒适之感,只觉四周压抑沉闷,好似被困于这华丽牢笼之中,往昔纵马驰骋的畅快、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的热乎劲儿全没了踪影,满心只剩没趣与烦闷,只能暗自叹息,盼着这冗长路途早些结束。
这次周进御驾亲征,目标直指金陵,堪称他定鼎天下的最为关键一战,自然不可等闲视之。
除了韩老三、张诗卿、魏西平、贾兰、徐岩朔、左光先等人分别镇守北地诸省之外,开封新民朝廷的文武百官,各地主要将领,都参与到了这次征伐之中。
陆秀峰、陆重阳父子俩,在彭州府对齐鲁军第二师、登莱军陆师及水营一部,共计两万余人,进行改编,组成第一集团军,沿运河南下,一路攻城掠地,目前已经攻占广陵。
宏光帝陈常宁及其名下长江水师主力,败得太快了,一开始谁都没有想到,长江水师主力居然打不过宝岛船队,更没有想到韩厉家族会抢先投降。
故而被宏光帝陈常宁的手下所控制的忠靖侯史鼎和顺天府尹史道龄所在史氏族人,共计上百口人,尚未从广陵转移,至此已全部落在了周进一系手中,为周进争取史氏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