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映泽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珠子一转,问:“老师,您把我打扮得人模狗样的,是要去见谁啊?去见师爷吗?”
罗毓瞅了一眼,撇撇嘴:“见你师爷才不用穿成这样,你老师不知道要带你去得瑟给谁看呢!”
刘巍思手里拎着两条羊绒围巾,一条纯灰色,一条黑色条纹,问罗毓:“罗老师,你说哪个好看?”
罗毓不耐烦地翻了个白眼:“你不觉得你儿子这年轻气盛血气方刚的,根本就用不上围巾吗?”
有道理,对,少穿点,显得大傻儿子健康!
刘巍思收起围巾,朝程映泽招招手:“程映泽,走了!”
程映泽“哦”了一声,大马金刀地跟着老师出门了。
北方入了冬,寒风飕飕地直往人脸上扇,刘巍思这个在北方呆了一辈子的人一出门都忍不住瑟缩起来,程映泽头回在北方过冬,却带着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傻气——全靠一身正气御寒。
程映泽一路上不问去干什么,傻愣愣地跟着到了一家饭店里,看着大厅里高高的吊顶和金色的灯光,不禁问:“老师,我们瞒着师母在外面这么奢靡,真的好吗?”
“第一,你老师我没有瞒着你师母,第二,是有些人非要这么奢靡,你老师我是无辜的!”
程映泽眼睛一亮,“哇”了一声:“老师您怎么会认识这种非要奢靡的人啊?快介绍给我!”
刘巍思拧着他的耳朵:“等下就介绍给你,你要是敢给我乱说话,你就死了!”
“哦哦哦哦老师,痛、痛!”
刘巍思拧了好一阵才放开,拽着他往订好的包厢去了。
包厢里是一张十人座的圆桌,但里面只有两个成年男子,和一对三四岁的孩子。
“巍思来了。”年长些的男人冲他招招手,“你们坐这边,那边,都行,随便。”
刘巍思没急着坐,扯着程映泽,给他介绍面前的人:“这是你……你……”你了半天,没说出话来,刘巍思也有点糊涂,“不是,他应该管你们叫什么呀?”
“我比你大,他要叫我师伯。”年长的男人道。
刘巍思点点头:“对对对,这是你庄遂平庄师伯,这是你柏阅冬柏师叔,叫人。”
程映泽在外面还是很机灵的,忙鞠个躬,道:“庄师伯好,柏师叔好,我叫程映泽,你们叫我映泽就好。”
柏阅冬点了点头,又笑:“遂平就是占我们便宜,明明都是一届的。”
刘巍思指着柏阅冬身边的空座让程映泽去坐,自己绕到庄遂平那一侧坐了:“你还不知道他么,在纪老师那学会的耍无赖。”
庄遂平不应这话,扭头去喊:“青青,苗苗,刘叔叔来了。”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笑着扑腾过来,一人一边往刘巍思身上蹭,一口一个刘叔叔,叫得不亦乐乎。
“刘叔叔,您好久都没来和我玩。”
“刘叔叔,给你吃这个糖。”
“刘叔叔,我爸爸昨天在家里说你坏话,我听见了。”
“刘叔叔,爸爸打我了,你给我吹吹……”
“刘叔叔,你什么时候去看我爷爷?”
“刘叔叔……”
“刘叔叔……”
两个孩子一人一句,各说各的,压根不用人回答,别说刘巍思,就连其他人都听不下去了。
“青青,”柏阅冬温柔地喊女孩子,“来爸爸这里。”
“我不要。”柏青青远远地走开了,走到桌子对面,自己爬到椅子上坐了。
男孩子见了,也笑嘻嘻地跑过去,跟柏青青坐在一起,一人拿一双筷子玩。
“苗苗,”庄遂平语气沉沉,“不可以玩筷子。”
男孩子怯怯地看了爸爸一眼,把筷子放好了。
“你说他做什么?让他玩呗!”柏阅冬不甚在意。
“上次吃饭拿筷子敲碗,被爷爷骂得哭了一晚上,不长记性!”
苗苗很不服气,坐直了身体,梗着脖子道:“爷爷只是骂我,但是打了爸爸屁股!我看见的!”
柏阅冬和刘巍思不约而同大笑起来,庄遂平翻了个白眼,警告道:“你再说话,我现在就打你屁股!”
幸好服务员来上菜,吸引了孩子们的注意力,否则打屁股这个话题就没法停了。两个孩子坐得远,也不要人喂,大人们便将菜都转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先吃。
趁着孩子们吃饭的当儿,庄遂平瞟了一眼程映泽,附在刘巍思耳旁问:“他靠谱吗?”
刘巍思头也不抬:“靠谱啊!”
可两人一回头,就看见那靠谱的傻儿子晃着脑袋到柏阅冬跟前,过了会,又晃开,来回好几次。原来程映泽早就发现他这个柏师叔右眼不太对劲的样子,试了几次,发现柏师叔动也不动,只是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他。
“柏师叔,”程映泽有点不相信,“您看得见我吗?”
柏阅冬平静地喝了一口茶,道:“我只瞎了一只眼。”
“哇!”庄遂平和刘巍思听得一头雾水,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哇的,接着就见程映泽竖起了大拇指,“厉害!”
柏阅冬&庄遂平&刘巍思:“……”
“真的,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