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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 江天空(1 / 3)

江天空对陈望月有所隐瞒。

他的确对特蒂斯的大街小巷很熟悉,连喷泉广场的台阶有几节都一清二楚,但不是因为曾在这里上过学。

特蒂斯是从歌诺首都前往诺威州首府最近的转机点。

江天空的童年在漫长的不确定中度过,父母离婚后双方都想得到他的抚养权。

但父亲的决心明显更坚决。

船王年长江恒二十五岁,在遇见她之前结过三次婚,有六个儿子,五个女儿,根本不缺继承人,江天空对他的最大意义,是作为挽留江恒的筹码。

没有政坛根基,空有一个前总统女儿身份的江恒,不能失去前夫的支援。

所以在船王前夫的律师团反复强调,如果带走江天空,孩子的父亲将以法律规定的最低标准一次性付清成年之前的抚养费,不履行其他义务后,母亲江恒选择将他留在歌诺。

从六岁起,每年的寒暑假,江天空都会乘坐父亲的私人飞机跨越大洋,被灌输着要扭转母亲心意,重建完整家庭的美好愿景,回到母亲身边。

一年又一年,江恒从诺威州的州长一路升到联邦政府的教育部长,江天空也早就认清了母亲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不愿再做父亲束缚母亲的绳索。

停留在过去的只有船王本人。

旁人都觉得他精明了一辈子,临老了却为爱情昏了头。

船王年纪太大,也在高位待得太久了,观念古老得像散货船上生锈的零件,涂上机油润滑也无法再运转。时至今日,他仍然固执己见,认为江恒不应该再继续她的政坛冒险之路,以她的敏感身世,爬得愈高,跌落时就会摔得愈狠,这个世界上能保全她的人只有自己。

可无论是威逼还是利诱,江恒没有再回过头。

就连他承诺要立下遗嘱,让江天空做他的继承人,她也不为所动。

他唯一能做的,只有挑选与她外貌相似的情妇陪伴在身边,聊以慰藉受损的男性尊严。

与此同时,那些对于江恒脱离金丝笼的不满,悉数变作父亲爱子的为计深远,他对幼子的掌控欲日益膨胀,这次江天空离家出走,也是因为船王不同意江天空申请卡纳的高中,一定要他留在歌利亚公学。

江天空用了假身份,在歌诺本国边境兜了好几个圈子,留下一堆假线索,才通过蛇头偷渡到了卡纳的地盘。

连江恒都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地。

但这些话,他不能告诉陈望月。

江天空望着她在路灯下的侧影,十分钟前,他们在特蒂斯的美食市场用完一餐正宗的艾弗伦餐后,他提出在附近的街区散散步,她还是那样无可无不可的表情。

他又有一点沮丧了,为了和那些大众化的旅游攻略做区分,他已经在尽全力卖弄他对这座城市的了解,但还是看不出来她究竟满意还是不满意。

对他的行程安排,或者对他这个人。

他深呼一口气,趁着陈望月在观察涂鸦,伸出手,跟她在路灯下的影子牵手。

附近是一个大型平民社区,与高楼大厦密布的瑞斯塔德不同,里面以低密度的二层住宅为主,社区随处可见巨大墙面上的涂鸦,绘画风格颇有种儿童画的天真,虽然也也有一些在表达了关于男女同工同酬和促进就业的政治诉求,但大多还是明亮饱满的。

之前陈望月在下城区见到的涂鸦就没有那么愉悦了,尤其是许幸棠住的棚户区,那些涂鸦颇像嗑药后的谵妄之作,配着打破或封住的窗户,显得迷幻而衰败。

在街区的尽头是一家现代美术馆,大门紧闭着,陈望月只是多看了一眼,江天空便立即问,“想进去看看吗?”

陈望月摇头,看着入口处的立牌,“已经过对外开放时间了。”

“不要紧。”江天空一下就笑了,“如果你不介意我们稍微做一点违纪的坏事的话,我们可以进去。”

陈望月挑起眉毛,看着他把琴盒交给自己,从旁边的公共雨伞台抽了一把出来,侧着身子从两扇玻璃门之间的缝隙探进去,长手一伸,伞尖便顶开了门边的一个升降装置,伴随着卷帘门缓缓启动的声音,男孩洋洋得意地收回脑袋,像个旧时代的绅士那样行了个夸张的脱帽礼,“小姐,请进。”

陈望月走进去,目光流露出赞叹,“小江先生,你的手艺可以媲美瑞斯塔德车站业绩最好的扒手了。”

洋洋得意的脸一秒变得不知所措了,男孩紧张地为自己辩白,像个慌乱的犯罪嫌疑人,“——我有这里的年卡,小姐,而且我跟这里的保安也很熟悉,他偷偷告诉了我这个在非开放时间进来的办法……”

事实上,这整座美术馆都是他个人名下的,他在父亲面前的随口一提就让美术馆易主。

但他很难跟陈望月解释,这势必又会引起她的疑虑。

江天空越找补越局促,带忐忑的喘音,他一直看着陈望月的眼睛,很快注意到她低下头,肩膀微微抖动,是忍笑的表情,然后再也克制不住,带一点促狭的语气。

“江天空。”她连名带姓地叫他,昏黄路灯下,是她笑得弯弯的眼睛,“我就让你这么紧张吗,嗯?”

江天空真想变成童话里能够遁地的土地精灵,他表现得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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