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表现的不对。”
张淑琴不理,继续按照既定的演。
“我说不对,你听不见吗!”男人怒吼。
张淑琴微不可查的瑟缩一下,闭了闭眼调整状态,顽强的念台词。
“呵,张淑琴,你一个新生,不要太狂妄了,”男人冷笑,站起来手指着她,气势惊人:“前辈怎么演,你就怎么演,你觉得自己可以不听指导,擅自自我发挥了?”
张淑琴站定,不卑不亢:“前辈,我觉得任何人都可以有自己的理解,你可以指导我,和我交流,但不能命令我该怎么演。”
男人冷笑:“我演了多少年,你演了多少年,回去照着我的经典作品,照着练十遍!你完全没有参演这部戏的资格!”
气氛陡然紧张,张淑琴紧紧捏住拳头,硬着声答:“我是辛老师推荐,获得导演和制片人认可的,前辈如果看不顺眼,可以去找导演,不需要难为一个学生!”
前辈生气,喘着粗气大步上前,看起来是要打人的架势,片场连个拉架的都没有,张淑琴紧张的看着他,慢慢举起拳头......结果,人家突然露出笑脸:”很棒,该说的都说了,声音不发抖,有理有据,你合格了!”
林朵朵松口气:“耿爷爷把我吓死了!”
原来从学校回来后张淑琴和柳海琳诉说烦恼,耿志诚听了自告奋勇要帮助她训练所谓强硬的性格,张淑琴想着反正论性格臭硬谁也比不过他,就欣然同意了。
柳海琳作观众,和张阿姨现场监督。
于是有了上面那一幕。
张阿姨抚着胸口:“我还当志诚真要打淑琴呢,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跟红眼鸡似的。”
柳海琳窝沙发里捧着杯茶:“说明他俩演的好啊。”
这边耿志诚低头,然后说:”张淑琴,你刚才是真想上手打我对吧?”
张淑琴迅速收手,心虚道:“谁说的,我只是入戏。”
“还狡辩,”耿志诚说:“我看你练什么性格强硬,脸皮就够厚了,拳头也很硬,以后再遇到那个人,就举起拳头给他看,保证听话。”
林朵朵:“沙包大的拳头就往身上打呀,哈呼诶!”
她还唱起来了。
张淑琴哭笑不得:“我是去演戏的,又不是去打人的。”
“你以为呢,片场是什么祥和之地?”耿志诚简直想去应征张淑琴的助理,专门保护人身安全。
柳海琳也说:”是啊淑琴,我听说那地方最讲究论资排辈,你一个小孩,哭就哭了,骂就骂了,咱们性格强硬点,实在不行找江江,让她给你找个最资深前辈带着,不是走后门,就是求个保障,我和你叔叔也安心。”
他们正经把张淑琴当作自己孩子,都非常关心她的学习情况,张淑琴心里暖洋洋的:“谢谢阿姨。”
之前在片场的难过早就没有了,这点委屈算什么呢,她不是通过这些找到了演技方面的不足,还借此锻炼了强硬的性格吗。
开始她还难过于自己的唯唯诺诺,结果耿志诚说——
“这又不怪你,你从小没有培养自信和从容的环境,完整准确的表达意见,是一项难得的能力,需要很多正面激励,还需要发自内心认可自己,喜欢自己,你现在喜欢自己吗?”
喜欢吗?
张淑琴想自己的录取通知书,想接下来的毕业大戏,还有身边这群人,重重点头:“特别喜欢!”
耿志诚看着她笑了:“喜欢就好。”
我也特别喜欢。
“你拥有健康健壮的体魄,在校学习的理论知识,演戏的热爱,当然,最重要的还有面对不足的自信,只有胆小鬼才害怕被别人指出错误,自信的人是勇敢的,即使被人大声指责,我们也要先发出自己的声音。”
张淑琴深以为然。
她想到自己上辈子,其实不光路陈,她自己也是个轻度窝里横。路陈表现直接,回家里喝骂,打孩子,打她,把所有不满发泄在家人身上。而她,其实有过之无不及,用哭哭啼啼,无止境的牢骚,还有诉苦绑定儿女,在外面她是忍辱负重的路家大嫂,别人说了什么只会陪笑,万分不敢反驳,只因为心里自卑;等回到家,尤其变成老太太后,儿女面前她说一不二,只要不顺心,她那种柔性的束缚可以把人生生扼死。
大女儿长大后,随了她,也是唯唯诺诺一个,所幸林朵朵,因为早早看穿家里的事,发了疯一样的学习,早早离开家,现在成长为很好的一个小女孩。
当晚林朵朵上线,张淑琴和她道歉,为上辈子的自己。
林朵朵刚开始还说都过去了。
直到张淑琴说很后悔当初她心理出问题自己还责怪她不肯安心好好学习的时候,林朵朵终于哭了出来。
“姥姥,你知道我当时多恨你,多恨咱们家吗!”
“呜呜,我当时轻度抑郁,每天都想着从教学楼上跳下去,老师劝我休学,妈妈带我回家的时候,你在晾地瓜干,”林朵朵哭的不行:“你就用手翻着那地瓜干,看都不看我一眼,然后妈妈安慰我,你却说,呜呜,你绷着脸说,那学习怎么办。路龙龙在旁边起哄,说我肯定是不好好学习被学校赶出来了,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