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涸欢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午夜后的房间内,虽然布置一如既往充满了温馨,可她还是觉得空旷,处处让人觉得孤寂无助。
裴行之走了。
她听到他回房,然后离开了别墅。
现在这栋别墅只剩下她一个人。
想到他刚才说的要和爷爷说取消约定的事,她就觉得难受和心慌,就好像自己被抛弃了一样。
又觉得难堪,自己好像做了件上不了台面的错事,将别人全心对自己的好所浪费了。
想着想着,就想哭。
她自己也不知道这是怎么了。
明明很少有这样难受的情绪的,为什么突然这么难受。
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
只感觉意识清醒时,小腹处如刀绞一般的痛,整个人不自觉地缩紧身子,却还是得不到缓解,浑身出了一层一层的冷汗。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看到灯光泛着黄,重新亮起,让她睁不开眼。
而后就是手背上轻轻的刺痛,异物感让她当即想去抓挠,却被人摁住了使不上力。
不知过去多久,令人难捱的绞痛感逐渐消去,或许是倦极,她的意识渐渐下沉,急促的呼吸也跟着渐渐平复下来。
直到那阵异物感消失而伴随的丝丝疼痛,整个人才从窒息般的海底中回到现实。
好几秒后,她才尝试着将紧闭的眼睁开:
“醒了,快去和裴总说,林小姐醒了。”
女人的声线轻轻在耳边响起。
林涸欢睁开眼,下意识地就被暖黄的灯光刺地又合了回去,直到适应光线,才注意到自己的视线模糊的可怕,或许是昨夜哭过的缘故。稍稍侧眸,隐约注意到床边一道修长纤细的女人身影,轮廓看得都不太清晰。
一瞬间,让她差点以为自己是这回痛经痛得眼都瞎了。
却还是想起刚才大抵是面前的人喊出的“裴总”,抱着不知名的期待,张了张口,想喊出那人的名字,只是嗓子都有些沙哑,喊着喊着,就从“裴行之”变成了“冰山”。
喊着喊着,就莫名的想哭,她自己也不明白,只想着或许是眼睛还没适应。
可守在床前的小护士却是惊极了,连忙出了房间将人请来。
还躺在床上的林涸欢,想到今日还得上班,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她不能耽误裴行之去,就使了劲想憋回眼泪,然后掀开被子。
只是被子才刚刚被掀开,门也从外面被人开了进来。
房间内的暖气被人开的似暖春逢时,门开的一瞬间,却将外头如风雪般沁凉的温度带了进来。
林涸欢知道是他来了,却不敢抬头。
直到一股力道将她的下巴轻轻抬起,逼得她不得不与身前站着的人对视。
是裴行之。
他身上穿着的依旧是昨夜的那身黑色睡袍,眸底神色叫她看不分明,却好像并无昨日那般幽深寒凉,身上也是她熟悉的冷杉香,令她有安全感的同时又仿佛勾着她。
她顺势将脸贴在男人的丝绒睡袍处,而后将有些无力的手抬起,试图环在男人腰际,这是她之前经常幻想过的抱人形玩偶的姿势。
“对不起,我以后会好好吃药的。”
“你,你可以原谅我吗?裴行之。我陪你去参加宴会好不好?”
裴行之稳稳地将女孩儿无力的手抬起,动作轻柔到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地抱住她,暖色灯光下的眼眸在她披散开来的乌发上停了一瞬。
房间内的气氛逐渐变得落针可闻。
“好好吃药把身体养好,旁的等你好了再议。”裴行之声线放低,甚至带了丝不易被察觉到的柔,像是幼时哄她时那般,让那时的她总觉得面前的哥哥会帮她把天上的月亮都带下来。
“你别生气了。”
“嗯。”
林涸欢终于能确定。
他是真的只关心她的身体,所以恼她将药丢掉,他没有觉得她是坏孩子。
她微微垂下眼,点头的动作微不可察,却不愿脱离这个让她格外有安全感的怀抱。
她在被病痛折磨的夜晚,殊不知,裴行之深夜离开所赴的约,是谢星辰带来的京南谢家旁系。
那人并不清楚全貌,只能知道事情结束后裴顾之寻上来所为缘由,可光听到这个缘由,都让他的心翻起惊骇巨浪。
[我只听说,有个男孩儿吧,和公子说,想用什么东西换当时被记录的档案]
[至于旁的,我也不太清楚了。我也只是在那男孩儿求上来时刚好在场而已。]
林涸欢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
她总感觉裴行之接下来的两天并不只是在忙项目的事,好像也在悄悄忙些别的,但对自己却看紧了很多。
一种,好像生怕她会出事的看紧。
比之前的管控都要不同。
就像是,除了她的健康,就是安全,没有其他。
......
夜幕降临,泗城银湾酒店宴客厅内。
穿着一袭白天鹅礼裙的林涸欢正被裴行之带着在里厅的私人休息室中小憩,从随身的小包中掏出橙子味软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