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余泽拦住了她,又塞给她一张纸:“拿着,这是聘书。”
“做好成为我的女人的准备吧,在家等着我的迎亲吧。”
他话锋一转:“当然,你不想也可以。不过这样我就会心情不好,我心情不好,就要拿你家里人撒气。”
“懂了吗?”
说完,放下手,任她离去了。
她捏着那张纸,回了家。
这张纸,像一块冰,像一块碳。
一会儿让她心灰意冷,一会儿让她气血翻涌。
她的一家人再次围着这聘书,坐在了堂屋里。
她声音抖着:“我还是嫁吧。”
爹娘看着她。
她想了想,找补道:“他家里条件应该不错……”
话没说完,爹娘开始哭了。
她愣了愣,也哭了。
几天后,她穿着卫家送来的婚服,坐上了卫家迎亲的轿子。
喜轿颠簸,光线昏暗。
她头上发饰的流苏,一下一下地扫过脸颊。
她咽了口吐沫,抬手在头上摸到了一只冷硬的,带着繁花纹饰的簪子。
是好姐妹给她的东西,在此时此刻,给了她一部分勇气。
喜轿动着动着,突然停了下来。
她听见了一个熟悉而令人厌恶的声音隔着轿帘响起:“我想看看她在不在。”
中间有侍从阻拦的声音,无非是说这个时候新郎新娘见面不吉利之类的话。
卫余泽不在意,她也不在意。
也许他们两个,都在希望给对方带来厄运。
她的眼前撒下一片刺目的天光,卫余泽最终还是掀开了帘子。
她木着一张美人面,对上他胜利者的目光。
那些被她努力压抑了很久的情绪,突然产生了松动。
她想,该怎么弄死卫余泽呢。
面面前,卫余泽无视了侍从们的阻拦与惊呼,拽着她的胳膊,略为粗鲁地把她从轿子里拉了出来。
她大红色长长的衣摆粘上了地面上的杂草。
她被卫余泽跌跌撞撞地拉到了池塘边。
侍卫们不敢跟上来,站得远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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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是一个听不太清他们说话的距离。
她反而渐渐冷静下来。
卫余泽快把她的人生毁了,而她如何想在现在这个场合弄死卫余泽,明显是不可能做到的。
左右也是逃不出去了,她想,但来日方长,不如在进入卫余泽家里之后,找个机会,慢慢报复卫余泽。
她看着眼前的男人,思绪渐渐飘远了。
应该选择哪种方式报复呢?是偷偷给他下药,还是去诱惑他染上一些恶习,再或者,卫家这么大,应该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东西吧。
如果她能拿到呢?
她一瞬间想到了很多很多东西,那些刚刚已经松动了的情绪,慢慢又收了回来。
来日方长,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