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柱说出当年的内情后,连带着身后十一只魂魄和马,身形居然都变得渐渐透明起来。
少年不明所以,对宁时投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宁时:“……不是,你们剑修真的不学安魂相关知识啊。”
少年对他眨巴了几下圆圆的眼睛。
宁时扶额:“好吧……因为他们的执念没有了。”
少年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执念?”
宁时点头:“嗯,就是他们当年死亡的真相啊。”
小小的土坑里沉默片刻后,少年又道:“可我还不是很明白。”
“他只是给我们复述了一遍曾经发生的事情,我们也没能对凶手做什么,执念怎么就消失了呢?”
宁时忍不住拍了对方的脑门:“怎么这么死心眼。”
“他们的执念就是说出真相呗。”
“至于害人的人,自然会有地方清算他犯下的事。”
他看了眼魂魄,发现他们已经趋于完全透明了:“等这些人到奈何桥上时,也许那贼人还在下面赎罪呢。”
“没准双方能遇上。”
少年听了,慢吞吞地“哦”了一声。
空气里似乎传来了一声“多谢恩人”,少年循声望过去,只见土坑里已经空了。
所有魂魄的身影都已经消失了。
只有夜晚的风吹过土坑底部里几具泛黑的骨头。
又过了片刻,这些骨头仿佛沙土做成的一样,消解在了风中。
一切都平静下来。
只留下他和无名哥并肩坐在土坑里。
刚才经历的一切惊险刺激都逐渐褪去,少年的一颗心渐渐平静下来。
他看向宁时:“无名哥,刚才有些吓人诶。”
“我指的是怨灵还没有被安魂的时候,尤其是他们扑过来,我差点感觉自己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宁时又想起来被自己莫名其妙放弃的坑人机会,一时间没控制住脸上的表情,微微扭曲了下。
少年很显然把他的表情会错了意,道:“就是,原来你也觉得害怕啊。”
“刚才你一直那么冷静,我还以为你没事呢。”
宁时:……
很明显,少年误会了什么。
但是自己又不能解释。
他自暴自弃地想——算了,任凭少年自我理解吧。
但少年已经进行到了下一个话题。
他对宁时道:“哥,你之前出去游历,也会遇到像今天这么……”
他想了想,挑了一个词,“这么凶险的情况吗?”
宁时轻轻唔了一声。
他告诉少年的身份本来就是假的,被这么一问,脑子里想到的却是在何家的那些日子。
……确实也可以说得上是凶险。
于是宁时道:“有的。”
少年“啊”了一下:“那你有没有受伤过啊。”
宁时不知道怎的,心情突然有点好起来,他道:“没有。”
少年听了,看向他的眼神更加赞叹了。
宁时:“……想听一听我之前的故事?”
少年猛点头。
宁时道:“行啊。”
于是他重新编了一下自己当年干翻一整个何家的故事。
最终少年听到的是一个“智除邪修”的故事。
这故事如同饭后小甜点一般让人满足。
少年听得意犹未尽。
土坑上方的天色渐渐变白,两人才意识到,经过了这么一番折腾,已经到了第二天。
宁时想了想,戳了下少年:“欸。”
少年:?
宁时指了指他染上血迹的那只袖子:“都这么久了,看看好了没有?”
少年拍了下脑袋:“嗐,我都把这事情给忘了。”
“哥,你给我的丹药真好用,一点也不疼了,我都感觉不到有伤口了。”
宁时:……
少年真的话很多,但神奇的是,自己居然不是很讨厌。
面前,少年撸起袖子,露出左臂。
上面还有一些残留干涸的血迹,但依然能看到,几个时辰之前那条狰狞的伤口已经消失了,留下一道浅色的印子。
少年用右手在上面搓了几下,试图把血痂揉掉。
宁时:“……你先别动,别把伤口揉裂了。”
于是少年便停下动作,看着他的无名哥扔过来一张不知名的符纸,贴在了胳膊上。
少年的左臂晕在一团光里,片刻后,光芒散开。
少年抬起左臂查看,只见上面的血污已经完全消失了。
伤口确实也愈合好了,只留下一痕浅白。
宁时也凑过来看了看,道:“不会留疤,这是还没有长好。”
“回去再养几天,就能彻底好了。”
少年呼出了一口气:“原来这样啊,我刚才还以为要留疤了呢。”
宁时:“我虽然不是药修,但给你的药还不至于那么差劲。”
少年叫了一声:“无名哥厉害!”
宁时:……
少年又道:“不过说起来,虽然有种传统的说法称,伤疤是剑修的勋章。”
“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