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的变化,这道剑式的灵机与最强之处。
就像是高山上的流水奔泉,流下来时,你明明看见其中有空隙,可是等到你的手伸过去时,流泉早已填满了这空隙。
瓷剑并不需要寻找风的遗漏。
它只是醒来,清冽的剑气划过长空。
风也一视同仁的被斩去。
连带着谢晓峰心中的剑,那只蛰伏的毒龙。
谢晓峰笑了。
他是个登峰造极的剑客,他的一生都在剑中消磨,剑已是他的生命,他的灵魂。
心中无剑,也就是说他已没有了生命,没有了灵魂。
这幅躯壳中剩下的也自己是一个平凡而衰弱的老人了。
但他却笑了。
开怀大笑。
四剑奴也笑了。
“你明明已经不再是剑。”
“你失去了你的生命。”
琥珀和蝶舞不解,她们永远无法放下剑,剑是她们的主人,她们的一切。
“我已得到解脱。”谢晓峰说,“不只是从第十五剑的剑式中解脱,而是彻底从剑中解脱。”
“我终于仅仅是谢晓峰了。”
为了放下剑,他曾经抛弃生来就有的地位和财富,在诈死并且隐姓埋名生活在社会的最底层,去当一个[没用的阿吉]。
但这样他也无法摆脱剑。
要活着,有尊严的活着,让自己和在意的人活着,持剑的谢晓峰只能再度出现。
“即使不需要剑,我也是谢晓峰了。”
须发皆白的老人挥掌,没有丝毫剑手的风范,厚重却又轻灵如风的掌力刮过,将沿路的青石板,以及一直封锁这个庭院的大门,刮成了齑粉,露出下面褐色的泥土。
“你强了,但也弱了。”
“你只是比接剑的一弹指前强,但比接剑的那一刹那的自己弱。”
琥珀和蝶舞皱眉。
“或许。”谢晓峰笑着点头,“但那也只是现在。”
未来的他一定会比那一刹那的自己更强。“不理解。”
“画蛇添足。”
琥珀和蝶舞摇头,消失在了剑气里。
剑在这个世界的故事彻底结束。
那一把即将可以与之前的那把剑媲美的刀,正在赶来。
但她们并未停留。
她们要去寻找两把剑。
一把霸气、杀气十足的剑。
一把悲天悯人,仁慈的剑。
——
紫禁城,金銮殿。
杀掉路上所有拦路之人的霸绝身影正缓缓往前。
他披头散发,面有血污,但却比龙椅上的身着龙袍的男人更有帝皇之姿。
“你已不再是皇上,朕才是真正的真命天子。”
霸绝身影挥动衣袖。
龙椅上,这名理应是这片土地上最尊贵的人物,应声从龙椅上滚落于男人的身前,昏厥过去。
他的目光没有丝毫往天子身上停留,只是踩了过去,仿佛那只是一块地毯,一道阶梯。
直到坐上龙椅,狂笑许久,他才往下看去。
他肆无忌惮的笑声中,脸着地的皇帝已经醒来,踉跄着起身。
“朕才是大明的真命天子。自三皇五帝以来,从来没有一个阉人可以做皇帝。”
龙椅上的霸绝身影竟是太监。
任何见到他第一面的人都不会这样想。
那个除了一身傲气,更像白面书生的皇帝,反而更有太监之姿。
他们就像是身体被调换,如同他们现在易位的身份一样。
“你难道没看见我已经是皇帝了?”
男人并没有动怒,对于这个曾经提拔他的旧主,他还是有些许仁慈。
虽然,他是因为救了这个无能平庸的皇帝,才得到赏识。
“你?你想要当皇帝只是痴人说梦!”皇帝不屑道。
男人本应勃然大怒。
他手中的门板大剑乃名天怒】。
配合天怒心法】,以霸者,高手的鲜血为祭才驾驭。
剑与心法会启发持剑人的霸气与魔性,二者合一是世上最妖邪的剑术。
剑饮血,吸功。
持剑者功力剧增,百毒不侵,金刚不坏,力大无穷。
坑杀赵卒四十万,传说中的人屠白起曾是它的主人。
但即使是白起,也因自身霸气无法镇压剑日益增强的魔性而被剑杀死。
遑论眼前这个没有铃铛,爱人都已死去,举目破败的男人了。
他性情开始变得极端,易怒。
然而,一柄剑的出现,让天怒】感到了威胁,他的理智开始回返。
“在那里。”
“皇城中。”
瓷剑悬于半空。
两道银色的人影前进。
太和殿上。
“我?我不配做皇帝?”男人冷笑,“你这个不理朝政,只知道当木匠,甚至与倭寇联手的昏君?”
“在手下为你卖命,却觑觎他快过门的恋人,以皇权压迫的荒淫之徒?”
“没有我和赵正,你根本没可能登基。”
“你该不会以为叶敏真喜欢你吧?”
“她喜欢的人是赵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