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间里开着明亮的灯,气压却骤然降至冰点。
陶云低着头,嗫嗫嚅嚅地看着虞梦:“梦姐,这下,怎,怎么办……”
“怎么办?你问我怎么办。”
虞梦猛地扇了她一巴掌,脸色阴沉,咬牙切齿道:“我不是告诉过你要看着时间割断吗,提前就算了,你他妈绳子断了不会在另一边扯住吗?啊?”
陶梦被打得踉跄了几步,捂着发红的脸颊,瑟瑟发抖道:“我…我害怕…我看到人就手抖……”
虞梦看到她这样子就来气,她头疼得厉害。
她没想过会砸到沈听澜的,她甚至根本就没想过会砸到人。
她看得出来沈听澜在意岑岁,她只是想借机献佛,在吊灯砸下来的时候推开岑岁。
她只是想让沈听澜欠她一个人情而已啊!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虞梦眼里闪过一丝阴骘,都怪这个该死的助理!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
她咬着手指,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头拨通了一个电话。
那边过了很久,电话才接起来。
虞梦小声唤道:“致哥。”
“说。”
虞梦的声音染上了哭腔:“致哥!你,你要救我,我真的只是想替你拉拢一个合作伙伴,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的!”
“说重点。”男人的声音夹杂着不耐烦。
虞梦不敢在哭,抽抽噎噎地把事情经过讲了一遍。
那头沉默了数秒,轻笑了一声,声音吊儿郎当的,“虞梦,本事大了,都学会另找下家了。”
虞梦有些急了:“致哥,我没有!我真的只是——”
“行了,戏演够了啊,你心里那些小算盘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虞梦动了动嘴唇,没敢说出话。
“露水情缘一场,我也不想做的太绝,最后一次,这事你就说是你助理做的,你让她认下,送局子里去。”
男人想到那个人的强硬手段,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又补了一句:“另外,娱乐圈你也不用待了,你在我身上捞到不少了,滚回去吧。”
虞梦瘫在椅子上,心道,完了。
致哥这是完全放弃她了,她做了那么多的努力,明明离一线就差那么一脚,她的人气和财富,全没了……
她还想挣扎些什么:“致哥,我……”
可那边的电话早已经被挂断。
陶云在听到那句“让你的助理认下”的时候,脸色已经白得已经不成样子,她连滚带爬的抱住虞梦的脚,痛哭流涕地道。
“梦姐!梦姐救我啊梦姐!我不想进局子,我上面还有亲人等着我养!我帮你了这么多,你不能这么放弃我啊!”
虞梦烦躁地把她踹开。
“这话你留着跟警察说吧!”
-
临近傍晚,气温骤降了几度,岑岁买完粥回来医院的时候的还觉得有些暗冷。
去病房前,她首先去找了趟医生,反复确认沈听澜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修养好之后就没什么大碍的时候,她的心才放松了下来。
走进病房,房间雪白一片,顶上的灯也白的令人晃眼。
光倾洒而下,男人的眉眼天生自带冷感,慢条斯理地翻开手里的杂志,他穿着空荡荡的病床服,扣子严严实实地扣到第一颗。
岑岁把粥放在病床旁边的小桌子上,打开。
皮蛋瘦肉粥的香味飘出来的时候,沈听澜恰好翻到最后一页。
岑岁把粥递给他,眉眼弯弯地对他笑:“可能会有点烫,你慢点喝。”
沈听澜没接,眸色深沉地看着她,忽然出声:“不哭了?”
“……”
岑岁抿了抿唇,后知后觉地窘迫起来。
都多大了。
还哭成那个鬼样子。
她硬邦邦地反驳:“我没哭。”
沈听澜点了点头:“嗯,没哭。”
话里听起来像纵容。
岑岁很认真的跟他说:“我是真的怕你死了。”
沈听澜看她。
岑岁一本正经地接着道:“我没钱赔。”
“……”
“一条人命那多值钱啊,把我卖了都赔不起。”岑岁向来擅长胡说八道,“而且,你死了,我就没有男主角了,我名气小,还等着翻身呢,没有男主角我就还怎么靠这部剧出名啊!”
她遗憾道:“那我多亏啊。”
沈听澜接过她手里的粥,声音含了笑:“行,没有男主角。”
岑岁:“本来就是!”
语气虽然很冲,但手还是很温柔地凑了过去:“你小心别溅到手了。”
她帮他把袖子卷到手肘处,他的手很漂亮,肌肉线条流畅分明,隐隐约约可见起伏的青色血管。
但肘窝处却有一条疤痕,大概五厘米,已经结了疤,在冷白的肌肤上异常显眼。
岑岁愣神,戳了戳那道疤痕:“你这怎么弄的。”
“小时候救我弟弄的。”他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回答了。
岑岁眨了眨眼:“你弟?”
沈听澜淡淡地嗯了一声。
岑岁又问:“什么时候弄的。”
沈听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