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鹤轩被师兄黄道钟按住,他素来听奉师兄之命,因此此刻也没有挣扎。
“等等,我总觉得铁师弟所讲的道法,别有深意。”
“有什么深意?”
“我一时间也想不清楚,但是接触的时间虽然不长,可铁师弟似乎并非是轻浮之人。我们,暂且静观其变吧。”
玄魔宗前来参加此次幻云谷元婴大典的,仍旧是上一次的玄魅,赤魁两位魔道真君。
初时二人对于陆城的讲道是不在意的,玄魔宗在幻云谷内的暗探,比浩然院的更加厉害。
他们确定这位新晋升的铁枭真君,不过是借着鬼婴果的机缘一步登天之徒。
这样的修士,面对金丹真人尚可,论道,未必能论过金丹真人,他能讲出什么道来?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听两人越是觉得不对:
怎么,对方不但讲得颇有道理,而且隐隐之间,契合自己的修行?
魔道修行,修炼到元婴境界本身就已是千难万难,修炼到元婴境界,就算是最正统的道家修士,法力精进也已经很缓慢了,更遑论魔道修士,玄魅,赤魁二人都是陷入瓶颈多年,此时渐渐忍耐不住,按照法台之上那紫袍道人所说的法理行功运气。
隐隐之间,竟似大有所得?困顿自身多年的法力瓶颈,似有松动迹象?
然而这两人又哪里知道,陆城是专门为他们讲述的这篇元始天魔策,虽是魔功正典,却与玄魔宗法脉所修炼的体系南辕北辙,他们骤然一听,当然会觉得受益,却也因此与玄魔正法背道而驰了。
就算一时法力精进,日后想要兼修水火,其难度也要远远高过,一心一意主修玄魔正法。
“……天行有常,不为道存,不为魔亡。”
“胡说八道,简直一派胡言!”
两日之后,不断魔染攻心之下,钟慕寒终于再也忍耐不住,一掌击碎自己面前的长桌愤然起身。
他修炼的是浩然院的浩然正气诀,这两日不断听陆城讲道,时而觉得有理,时而觉得不对,渐渐得身心饱受其折磨。
今日,终于无法再忍耐了。
“嗯?怎么这位小友可是觉得本道所讲之道法不对?大道至理,谁又敢认为自己讲的就一定是对的,终究不过是各抒己见、盲人摸象而已,小友若是觉得不对,自可以提出我们彼此探讨论道便是。”
法台之上,那紫袍道人温和亲切,丝毫不动无名忿怒之火。
浩然院的金丹真人钟慕寒刚想要开口反驳什么,却一时又说不上来,刚刚他只是觉得面前之人,所言法理处处都是不对,处处都与自己自幼所学的理念不合,但在此时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
同时钟慕寒注意到,就在此时此刻,四周有无数双眼睛极为愤怒的注视向自己。
因为自己打断了他们听道讲法,虽然大多数都是低境修士,高境修士没有几人如此失态,但一时之间几乎也是千夫所指。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只白净纤长却充满力量感的手掌,按在了钟慕寒肩膀上,浩然院元婴真君欧阳逸。
虽然仅仅只是一人,但欧阳逸的道法修行,已到极深的境界,浩然正气诀也极具火候,本人更擅长剑术。
只他一人,玄魔宗的玄魅,赤魁二人联手,却也未必能在他面前讨得好去。
“真君见笑了,我这个师侄一向心慕贵宗林清寒仙子久矣,只是近期听闻,林清寒仙子已与真君有了婚约,因此一时按捺不住心绪做下这等丑事,还请真君见谅,各位道友见谅。”
那中年儒士欧阳逸环顾四周施礼,在场众多修士虽然忿怒,但是谁又真的敢不给这位真君脸面?
少年慕艾,虽然钟慕寒已经几百岁了,但是在这些元婴真君面前还是小辈,此事便也轻轻揭过。
只是陆城听闻自己已与林清寒有了婚约微愣,一旁的林清寒女仙亦是俏脸微白,知道此事已然全无回转余地。
本来,林清寒虽然被黄道钟,柳鹤轩两位祖师严令,但是考虑到铁枭真君毕竟曾是自己的弟子,就算他倚靠机缘一步登天,又怎敢做那大逆不道有违师伦之事?
未必便不能拖个几百年,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林清寒自幼一意苦心修道,对于合籍双修之事,一直都是采取回避态度,道侣?纯为修道捏在一起的,互相采补的男修女修,就算法力精进快些,怕也是心魔魔障丛生,得不偿失。
数百上千年朝夕相对,反成怨偶,何必如此。
然而,在欧阳逸的眼中宗门声望高于一切,他不能让师侄钟慕寒失礼。更何况,他也不是不给这位师侄机会。
“讲道,论道,最后终究还是要实证道法,我儒家最忌讳的便是无事袖手谈心性,一生修行却落不到实处上来,这个小辈今日冲撞了道友,不如就让道友来指点他一番,让他知道天高地厚的道理。
打死,不论。”
金丹真人挑战元婴修士,打死不论。
今日之事,传扬出去,世人只会说浩然院果然不愧是儒家宗门,礼法深重。
这还是陆城真的把钟慕寒当场打死了,若是陆城法力不济:钟慕寒全身而退,钟慕寒与之相持,钟慕寒金丹胜元婴。
每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