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正午十二点。
林南笙终于舍得把目光投到窗外去,雨好像小了点,天还是阴的,照这么个下法,估计停雨后还要过几天阴天才算完。
林南笙呆坐在床上,手里的资料纸下意识的塞到床边的书包里,随后从书桌上拿了本全是白色的书。
她盯着封面,手指攥得紧了,指尖发白,指甲有意无意的刮着表面。
“哐当”
林南笙不受控制的把书甩出去,软绵绵的手臂微抬,手腕往下压,手掌颤抖着往后移动,然后毫无预兆的,书本脱离了指尖,向前飞去。
书被狠狠地砸到门上,纸业摊开,然后再一声“暴动”之后,没了声响,雪白的纸业静静的躺在地上,一切回归宁静。
书扔出去,砸的猛,声音收的也快。
在三秒之后,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窗户上的水珠依旧流动,除了门缝处多了一本白色的书,其他的都像原来一般。
“啧”
第三次了。
林南笙早上话不多,就说了不到十个字,啧了三四次。
她很烦,烦到有种窒息感,而且是义不容反驳的。
她的手指停留在被子边边,指尖在被套的一角上摩擦,整个人静坐在那里,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甚至是连一丝血色也没有了,眼神空洞洞的,刚刚的动静似乎在她眼里从未发生过。
她像个瓷娃娃,除了指尖在小幅度的动,其他地方一动不动,整个人显得生硬。
林南笙瞥一眼地板,
心里:啧,看见就烦,来气。
也没有任何预兆,掀了被子,冻麻的双脚胡乱穿上拖鞋,走到衣柜。
她手指一钩,将门打开,眼睛没往里面看,嫌烦。随便扯了件外套,砰地关上。
外套是白的,冲锋衣。懒得理这么多了穿什么都一样,往背后一披,手臂再一套。
不过林南笙还是习惯性的整理了下衣服,又将拉链拉起来,整个人被包的严严实实。
下半身是条睡裤,也是奶白色的,不过看着像条休闲裤,她也懒得换,毕竟穿个外套已经是她对随便出个门最大的尊重了。
走到门口,她一脚把书踹开,直接开门出去。
走到鞋柜,林南笙勉强换了双出门的拖鞋才走。
开了门,她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转身回客厅,凭借自己模棱两可的记忆翻出了她仅记得,家里好像是唯一的一把伞。
是把伸缩伞,全黑的。走到门口的一霎,她把伞撑开,拎着伞锁了门。
伞估计也挺久没用过了,沾着灰尘,有种稍微有点呛人的,年代的桑仓味。
伞柄是木的,有点掉漆,伞面挺厚实的,不怎么透光,伞骨还挺结实,伞面有雨声,却一直平平的撑着,没凹下去过。
林南笙这次出门顶多是散散心,暂时不想看到那个房间。
她在努力克制住自己,压制着那股莫名的怒气。
她会莫名其妙的生气或是消沉,毫无原因的那种,一切听天由命。就是像定时炸弹一样,指不定下一秒就爆炸,炸的体无完肤。
她也不是没“炸”过。
有一会她几乎把整个房间都给拆了,没有一页完整无缺的纸,一桌的东西,只要是纸,就被撕的稀碎,字细碎到看不出来,像下雪似的散了一地。桌上其他东西,像笔,摆件什么的,撕不了,就可劲儿往地上砸,有个水晶球被摔得玻璃渣碎了一地,旁边的地砖上还淌着水和亮片。
衣柜也在劫难逃,衣服毫不留情的被扔在窗上,地上,衣架零零散散,有的被掰断了,“残肢”掉了一地。
到最后,连床板都被她掀了起来,床垫被甩得老远。
总之一片狼藉,惨不忍睹,简直是案发现场,反正让人难以相信这是一个小小的林南笙可以拆出来的。要是说放了群二哈进来我都信。
后来一直没缓解,有几次甚至更严重。林南笙每次都是自己收拾了烂摊子,自从被玻璃渣划破手以后,她的房间里就再也没有摆过任何一个玻璃摆件。
这玩意吧,摔起来挺过瘾的,落地的声音也蛮好听的,但收拾起来太麻烦,也就很少再摔过了。
林南笙每次都是尽可能的压抑着,不过也会有情绪失控的时候。但她起码尽力保证了自己在学校的情绪还算稳定,在除自己外的他人面前也没怎么失控过。
她就这么一直走,沿着小路,一直往前走。
弯弯绕绕,最终还是停留了那家便利店门口。
她站在门口收了伞,抖掉表面的雨珠,又在门口的地毯多踩了几脚才进去。
关东煮卖完了,前台就只剩下烤肠。那玩意油滋滋的,林南笙很抗拒,吃下去一嘴是油,恶心。
她朝里面走进去,没什么心情去选,拿了包饼干有走到冰柜前拿点喝的。
冰柜亮着白灯,冒着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