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陈子弘已经快要忘记拓真佳奈偶尔露出的崩坏神情,只有仔细回忆,才能让他大致具现出对方在他眼中最完全的形象。
可他还是无法理解拓真佳奈。
怎么会有人,那么在乎一个只认识了一天不到的陌生人呢?
那个孩子到底在想些什么?
陈子弘不知道,他也无从知道了。
“我只是想让您获得幸福。”
对方的话语犹在耳畔,陈子弘不免抬起筷子,再度翻搅起了面前几乎坨成一块的面条,借着再度翻滚上涌的热气掩饰了自己面上的情感。
一时之间,二人寂静无言。
一人,是无心答话。
另一“人”,却是不知道在做什么,低垂着眉眼,看样子,就像是快要睡着了一样。
“哼,没有它,我现在也不必如此犯愁。”
没过多久,在陈子弘的注视之下,许久没有动静的“旱魃”冷哼一声,睁开眼睛,颇为不满地说道:“我刚才探查了整个临昌市,‘彼岸花’并没有如我所想,继续监视我。”
“它突然变了性情,这其中是否有你的手笔?”
看着“旱魃”已经认定的模样,陈子弘微微叹了口气,扫去脸上的郁气,笑道:“它现在确实无心再关注你了。”
“你做了什么?”“旱魃”前倾身体,皱眉问道。
“你能如此高看我,我深感荣幸。”
可陈子弘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说道:“可惜,你猜错了,这次确实与我无关,而是命运从中作梗。”
“旱魃”的眼睛死死盯着陈子弘,沉默了半晌,一脸阴沉地说道:“……听不懂,说清楚。”
陈子弘见状,也没有半分急躁之情,只是慢悠悠地笑道:“简单来说,它被亲戚串门了。”
“一派胡言,诡异没有亲属一说,谈何亲戚。”
“旱魃”一听,眼睛顿时眯了起来,可攥紧的右手却是始终没有落到桌上,在陈子弘看来颇有些小心翼翼的意味。
“诡异的确没有亲属一说,但若是诞生于人类对同一种概念的恐惧,那又何尝不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呢?”
陈子弘呵呵笑道:“只是这对同胞,更加倾向于手足相残,而非和睦相处。”
毕竟,前世的“彼岸花”,就是被自己的兄弟,“告死者”杀死的。
身为坚定不移的“先生”党,前世的“彼岸花”在“先生”消失之后便一直在向世界各地播撒花种,榨取人类的生命,造成了基数巨大的伤亡。
正当陈子弘等人为如何解决它而愁眉不展之时,一个他们怎么都无法预料到的变故出现了。
那就是,“告死者”。
“告死者”杀死了“彼岸花”,没有任何缘由,也不知任何过程。
前世的陈子弘只是看到了天边犹如白昼般明亮的华光,一直困扰人类许久,长相同石蒜花并无多少差别的红色花朵突然全部枯萎了。
等他们赶到事故现场时,场上只有一大片枯萎衰败成一滩烂泥的花朵残骸,和一副掩埋在废墟之下,早已千疮百孔的鸟嘴面具。
但那也是很久以后的事情了。
现在的“彼岸花”之所以会被“告死者”纠缠上,其实也有陈子弘的从中作梗。
毕竟监控无处不在,只要“告死者”仍然在人类社会活动,01就能精确定位到对方所在的位置。
只要有意无意地泄露一部分“彼岸花”的信息,陈子弘相信“告死者”不会拒绝的。
即便“先生”依旧没有选择放手,它也还是会像之前一样,因为一个虚妄的答案,选择来此走上一遭。
事实证明,陈子弘确实赌对了。
想到这里,他下意识地在脑海中进行了一轮预知,见没有任何异状后,便张开口,转而问出了一个与现在毫无关系的问题:“黄宁风怎么样了?”
毕竟,就算再说下去,“旱魃”也听不懂,倒不如换一个话题,让情报的交流能够更顺畅的进行下去。
而坐在对面的“旱魃”并不知道陈子弘的想法,但它也只是为突然转变的话题而微微愣了愣神,随后便说道:“我将他完善了一番,虽然本质上仍然是我的血肉,但记忆相关的,我已经尽可能为他补全了,至少不会在黄有成的面前露馅。”
说完,它张开右手,一缕血丝便从它的掌心钻出,在它的面前蜿蜒了一阵,团成了一颗肉红色的珠子。
将珠子抛给陈子弘,它继续说道:“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认为黄宁风不该出现,但我现在需要他,找不到时机处理他。”
“所以我将他的命交到你的手里了,我比不上你们满是算计的脑子,至少我们现在是合作关系,你应当不会害我……”
说到最后,它的面上显露出了几分犹豫。
它缓缓抬手,朝着陈子弘手中的那颗珠子探去,可最终只是长叹一声,又将手放了下去,补充道:“只需捏碎它,那个黄宁风便会消失了。”
“感谢你对我的信任。”看着“旱魃”面色挣扎的模样,陈子弘没有多说什么,便收起了手中的珠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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