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不住地抽泣。
不该是这样的,老天怎么能如此薄情……
景嵚在后方,敛着眉目始终注视着云幼颐,见她因哭泣不停颤抖的萧索的背脊,他第一次痛恨自己这身份,无力感牢牢禁锢住他的脚步,让他不能在她最需要他之时上前去拥抱住她。
他攥紧自己的手掌,克制心头翻涌的波涛,甚至没有感知到拳头因过于用力而渗出了血。
尤知言暗自叹息,当年镇国公和骁武大将军一齐送云幼颐进宫,云家满门忠烈,助西风帝稳固江山有汗马功劳,功绩配享太庙,整个都城找不到能与其荣耀匹敌的第二人。
他还记得那时云意松虽已至知天命之年,却依旧雄姿英发,尽管在朝野叱诧风云多年,早已声名显赫,但却始终保持本心克己复礼,时刻收敛锋芒。
尤老也多次夸赞云意松的品性,就算墨衣云卫对于朝野中人是多么闻风丧胆的存在,但见过云意松的人都会不忍赞叹一句忠臣烈士举世无双。
不想这般风云人物,垂老之际也是如此萧瑟衰败模样,痴愣畏缩之姿已没有分毫当年意气风发之影。
昀燚望着榻上被风霜侵袭的老人,也不禁感叹。
他幼时还不明白,这等功臣为何突然致仕返乡,现如今看见他安然老去之景,便顿悟了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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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尽管此生未能继续平步青云,但好歹还能家人团聚。
想来云老他当时亲自送云幼颐入宫之际,便已想明比起至高无比的荣耀,他更应该去保护为数不多的家人。最终这个结果,也不白费他放弃的前路,能够顺遂地从空中楼阁保下整个云家,已是大不易,着实让人钦佩。
杜嬷嬷心疼地上前环抱住了在地上啜泣的云幼颐,不断抚着她的背轻声安慰,却不想她竟抽噎得更加厉害。
害怕她太过伤悲,身体承受不住,只好唤侍女将她搀扶回春山阁。
扶曦也赶紧上前去扶住脱力的云幼颐。
按道理她是可以用神力去探视云意松的内心,但她已知痴症发作时,魂识一片浑浊,尽管她走入其间,也无法将人唤醒,更无法让他保持神识清明的状态。
所以她也只能在一旁无计可施,但她知道云意松此时要说话了,于是她刻意放缓了自己的脚步,连带着云幼颐一起。
“梅花……”
云幼颐听见云意松含糊的声音响起,立时惊诧着挣脱身边人的手,又再次跪坐在床榻前,握住了他的手。
“祖父,您说什么?您再说一遍,阿仔刚才没听清。”
云意松已经很久没开口说话了,杜嬷嬷听到他沙哑的嗓音响起,惊讶之余更多是愈加深邃的悲伤。
“摘…摘梅花……给阿仔送…送去…别让她再…摔着……”
听全了这句话,云幼颐再也忍不住,扑倒在云意松的怀里,抽噎着回复他,又害怕他听不清,抬起泪眼婆娑的脸,强撑起笑一字一句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