袖子猛地一撸:“没事儿,这衣服又不是什么金贵玩意儿。”
前院架上两口大锅,又去菜市场搬定好的肉菜,院里院外挂灯笼,接电线,钱度叼着烟一个劲儿的忙活。
中午饭是大锅面,肉卤子,老师傅用铲雪的铲子炒的。
钱度端了一碗,在门口跟一群老爷们儿一样蹲着呲溜。
面就得大口呲溜,声音越响越好,一些个家庭不知道受西方还是哪儿的影响,瞎讲究,从小教育孩子吃饭不能交谈,吃面不能发出声音。
钱度对这些嗤之以鼻,别说吃饭不能发出声音,中果人的餐桌自古就是圆的,除了有象征团团圆圆的寓意,图的就是个热闹。
一家子,或者好友哥们儿坐一起高声畅聊,把酒言欢,这次是吃饭。
全程不说话,吃饭不出声,那跟吊丧有什么区别。
正吃着,苏山带着魏大坤走了过来,俩人一手揣兜儿一手拿着烟,外八字走着跟个二五八万似的。
苏山兜里有钱,走路带风,腰杆子跟绑了钢筋一样挺得直溜。
眼睛随意一撇,瞅着钱度直接走不动道儿了。
“哥?你怎么在这儿吃饭?”
钱度老早就看见他了,一脸的嫌弃,起身上前脚帮子给了他一下。
“你小子好的不学,吊儿郎当的像什么样子,给我把烟扔了!”
苏山手里的烟连忙一甩,钱度又看向魏大坤,后者一慌,麻溜丢地上踩灭。
钱度看着他俩,伸出手:“把烟拿出来,以后再让我看见你俩没成年之前抽烟,抽你俩。”
苏山也是大意了,他没想到钱度这么个老大哥蹲在外边吃大锅饭,原本还想着进门前把烟抽完,没成想逮了个正着。
哭笑道:“哥,我这岁数的都抽烟呢,没什么吧。”
“抽烟有害身体健康,快掏出来,还有你的。”
俩人不情愿的拿出来,钱度拽过一看,没好气道:“还抽的华子,你们俩比我还潇洒,回头再找你算账,我这儿忙着呢,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钱度自己都没抽华子,这俩小子一有了钱,竟然抽这玩意儿。
再一看灰溜溜离开的背影,可不就是他服装厂的牛仔衣牛仔裤。
这料子就是单面的,冬天穿,不得冻死个人。
钱度瞅着提了提嗓子:“回去穿上袄子,不然别来找我!”
俩小子听着声儿,步子更快了。
钱度撇了撇嘴,要风度不要温度的骚包。
端碗继续蹲过去,之前跟他打招呼那人笑道:“现在的小年轻就是爱打扮,我家那小子宁可出去冻着直哆嗦,也不愿意穿袄子。”
钱度挑了挑面,应道:“以前是穷的没得穿,冬天冻的像孙子,现在有条件了,反而装成孙子了。”
“精辟!”
两口嗦完,钱度把缴获的烟,凑着最近的人散了散。
那人看着烟头,伸出右手:“你好,我叫段鹏,认识一下。”
“钱度,家就在隔壁。”
段鹏眼眸子闪了闪:“看你年龄不大,还在上学吧?”
“今年刚参加高考,在北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