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着,借故要拍照,兜兜转转,轮到钱度和任鑫源两人单独站在江边。
“哎,你们能不能靠近一点,中间都能塞下一整条黄浦江了!”
俩人对视了一眼,不约而同的靠了靠。
“再近一点...对对对就这样,看镜头。”
咔嚓!
黄浦江上的游轮交错行驶,夕阳正好,定格了两人的第一张合照。
傍晚去还相机,特意叮嘱多印几份,严述带路又转战全泸最大的饭店,人民饭店。
本帮特色菜一顿点,吭哧吭哧就是造,六个人最后炫了五十多块钱。
付账的时候是高锋和苏山去的,钟秀静看了眼严述,后者笑道:“我负责带路,钱大老板负责买单,五十多呢,卖了我也掏不起啊。”
至于在女孩面前承认自己没钱会不会丢脸,严述完全没这个觉悟。
主要是他拿钟秀静完全当哥们儿处的,一点不好意思的想法都没。
在街上溜达了会儿,给她们送回家,任鑫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
严述胳膊杵了杵钱度:“你们俩怎么回事,这一下午感觉很不对劲啊?”
“什么不对劲,我都说了,我们俩是清白的,”
钱度摆了摆手,又道:“你爷叔家在哪儿呢,咱们去拜访拜访他。”
钱度别看在外滩晃悠的有多舒心,他心里急啊,急着五十万怎么能快点花出去。
招待所再安全,可那几包大团结明晃晃的就在那儿摆着,心里说不牵挂是假的。
在商店买了些吃食当礼物,严述带着三人寻了过去。
老严家大哥在纺织厂坐办公室,严述他爹是做水产生意的,说白了就是每天江边接货,供给市里的大饭店,中间赚个差价辛苦钱。
严述言语间把这个爷叔渲染的相当有本事,当钱度见到本人的时候,心里第一个念头是‘这是不是同一个爹娘生的...’
严其娇个子不高,脑袋很圆,小眼睛小鼻子,戴着一副眼睛,最显眼的还属两边耷拉着极大的耳垂。
“爷叔您好,我是严述在大学的舍友,这两位是我的朋友。”
严其娇
打量着钱度,笑道:“晌午头的时候听二哥讲过,就是你要买房子是吧,打算来这边定居?”
钱度摇了摇头,解释道:“爷叔,我是京城人又在北大上学,一时半会儿没想过来这边定居,主要是喜欢别墅洋楼,这次过来顺道看看能不能...”
钱度的话听着就新鲜,因为喜欢,所以过来顺道买几套,这么小众的话给严其娇都整不会了。
泸上的房屋市场,现在行情还不如京城,主要是地方上有差异。
父母那一辈结婚,大多数人是靠单位分配的房子住着,最初舒服的不得了。
可一结婚一生儿女,现在十几年过去,立马就不美好了。
二三十来平的面积,可能挤着四世同堂,说出去都没人信。
总之房屋特别紧张,就算如此也没人对买房感兴趣,大多都是以房换房。
你家看上我家的地段位置了,我家也看上你家的格局和周边环境了,两家一商谈,如果觉着不亏,直接换就成。
如果一方面积大,一方面积小,不成正比,可能会加些钱再换。
总之房屋买卖并不常见,这边的人均工资在五十六块钱左右。
两口子同时挣钱,需要养活一大家子,柴米油盐酱醋茶,还不算杂七杂八的零花钱。
这点工资在泸上还不够花的,谁脑子抽了去想买房。
现在没想过,等九十年代初证券交易所出现,这念头更没了,兜儿里有钱还不如投身股市搏一搏呢。
单车直接变摩托。
话虽如此,可事事都有例外,只要有钱、有门道,任何地方都不会缺房源。
严其娇听着钱度的话,严述还在一旁助攻,当听到在这边打算开一家服装自营店的时候,心里便有了计较。
“房源的消息我还真有几处,不管是别墅,还是街边的铺子都有,如果你有兴趣,明天可以一起去看看。”
钱度感觉有点惊喜,他还以为最少得个一天时间打听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连忙追问道:“爷叔,有南京路和黄河路那边临街的铺子吗?”
南京路自是不必多说,泸上贸易最繁华的地段,相当于京城的王府井大街。
相比较南京路,黄河路就有点名不见经传了,现在还没有显山漏水,可九十年代初泸上的八成生意,多是在这条街上谈成的。
钱度只知道,闭着眼买就对了。
严其娇笑道:“南京路就别想了,都不是傻子,哪有那么多便宜让人捡,不过你的运气很好,黄河路还真有两处有房主想卖的,明天我带你去看看。”
说着,严其娇话题一转,“你刚才说在京城和人合伙开了一家服装公司,为什么要把自营店开在这边?”
泸上有半马苏河岸边的申新第九纺织厂,纺织工业基础扎实,底蕴深厚,服装行业也是遥遥领先发展最好的。
像京城流行的喇叭裤,这边提早了一年,在街上就流行起了同样的穿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