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奎从骆驼手上接过钱,点够数,又让对方清点好,约了个饭局这才离开。
货车轰隆隆扬长而去,常四奎看着付祥,笑道:“刚才你给我使眼色我都看到了,不用那么使劲儿眨,做生意哪有对方说是多少就是多少的,哪怕真是他们说的十六万,亏本不赚钱卖给咱,那也得压一口。”
付祥扶了扶眼镜,“读书我在行,做生意你在行,你说的对!”
常世奎很受用这句话,不过眼前这位可是钱哥的同学兼舍友,他还是递烟笑道:“我这些道道是个做生意的都懂,跟你们这些做学问的不能比。”
付祥没想到这家伙这么会说话,接过烟问道:“对了,钱度有没有说过,这两台印刷机买到手,接下来打算干嘛?”
“钱哥没说,不过无非就两种情况,一是找个好买家转手卖出去,再一个就是自己留着用,钱哥的公司应该也用得着这玩意儿。”
付祥心里那个急啊,这种好设备放服装公司那不妥妥的大材小用。
让常四奎顺了自己一段路,付祥麻溜下车准备往钱度家奔,却被他叫住。
“钱哥这个点儿肯定不在家,你去了也是白去。”
说着俩人找了个公共电话,还拿传呼机bb了过去,等了五分钟果然还是没接到。
常四奎一猜就知道会是这情况,人家五千块钱买的高端玩意儿恨不得把衣服别在裤筒里,让所有人都看见,他哥倒好,嫌心烦直接甩家里不用了。
无奈看向付祥:“这个点钱哥肯定不在家,反正公司酒楼都有可能在,对了钱哥最近好像挺喜欢钓鱼的,很可能在水库钓鱼呢。”
付祥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了现在就去找人的念头,四九城大了去了,靠他一个人在几百万人里找另一个人,那不妥妥大海捞针。
......
钱度这个时候刚从友谊商店出来,现在市面上钓鱼的东西千奇百怪的,大多数人都喜欢自己制作。
别针,铁丝儿,竹竿,线头,甚至还有用罐头瓶子钓的。
稍微经济点愿意花钱的,可能会去供销社花几毛钱买个专门制作好的竹鱼竿,就这已经算是钓鱼界最大的开销了。
像什么后世那种饵料,捞网,浮漂,防晒衣乱七八糟的装备全都不需要,主打一个靠技术。
而且大多数人钓鱼都是业余水平,说白了就是打发时间的,能钓上一条,晚上就能加个餐。
他前阵子在报纸上看到的钓鱼比赛,那是一群退休老干部的娱乐比赛,水平应该会高些,不过应该没有哪个小股长会机灵的潜下去往鱼钩上挂鱼。
这么一想,钱度就舒心多了,其实大家的水平都差不多,也不是只有他自己钓不上鱼。
可一连十来天,就钓了几条小白条是什么鬼?
一大早出门,跟韩子童说的还倍儿自信,结果耗了一天,只能在回家的路上经过水产市场买两条鱼充当一下战利品。
钱度还真就不信邪的杠上了,这是他专门从一个水库边上的老头儿嘴里得到的消息,直接来友谊商店买了一根super precede的进口鱼竿。
特娘的一根鱼竿花了他三百九十八块钱,这要是再钓不上鱼
来,真能找块豆腐一头撞死了。
为此,钱度还在潘家园开核桃的时候,拿着一对五十三寸的新核桃,在摊子上淘了一本钓鱼经验手册。
两三毫米厚的小册子,封面都是人用毛笔手写上去的。
第一页开头就是几行字,简单讲述了这本书的作者,钓鱼十五年所累积到的各种经验汇成此书,有缘者可得之。
傻子都不会买的东西钱度花钱买了,摊主实在是过意不去,还额外赠了两本杂书。
晚上,钱度靠着树下的躺椅上,院子里的灯亮着,再点上几根蚊香。
“一、野钓钓鱼是有规律的,不同的鱼会吐不同的泡泡...”
“贰、抛竿其实就要每一杆抛到一个固定的点,使钓点发生雾带化,这样鱼儿就会向那个钓点集中。”
“叄、不同种类的鱼吃钩的手感不同,鲫鱼第一次下沉的劲猛,但后劲不足...”
韩子童在旁边看着他嘀咕那样儿,无语道:“你真是钓鱼钓魔怔了,这中伏天不好好在家待着,去钓什么鱼啊,鱼都在家待着呢,谁上赶着咬你的钩子。”
钱度的声音一顿,猛地坐起来,他倒是突发奇想,家里有池塘也有鱼,为什么不多练练手,反正钓一下没什么大事。
说干就干,也没有动他那根三百多块钱的杆子,而是拿了竹鱼竿往后院奔。
在韩子童无药可救的目光下,没一会儿就折回来了。
“咋不钓了?”
“那鱼都认识我,钩子刚挨水就咬,一点都不带怕的,没意思。”
翌日。
燥了一个多月的天终于开始转阴,虽然体感温度没多少变化,可好歹有点水汽了。
钱度麻溜翻出钓鱼手册看了看,下雨天钓鱼也不错,果断bb高锋过来,驱车直奔郊区的水库。
自己用好杆子,高锋也不能傻站着,拿着原先那破竹竿俩人一起钓。
钱度这次用的是特意在花鸟市场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