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调转方向,迅速飞回了普净寺中。
朝朝看着飞回去的降魔杵怔愣一瞬,待回过神才急忙朝玄烛跑去。
此时火焰已完全熄灭,玄烛的衣冠虽完好无损,但发尾却被烧焦了,手背上和脸上也是一片又一片的烧伤。
朝朝知道这些伤一定很疼,她儿时曾不小心烧伤过崇明上神的掌心,饶是一簇小小的火苗,都让上神之躯花了半个月才养好伤处,更何况是刚刚那么大的火。
就算玄烛有天魔之躯,也一定很疼。
“你……”她担忧地看着玄烛的脸,面颊上的皮肉已变得焦黑,她下意识抬起手,颤颤地伸向他的伤处,却在要触碰到他的一瞬间,想起碰到伤处他一定会更痛,于是急忙紧缩起指尖。
“很疼吧?”她小心翼翼地问道。
玄烛转动眼眸看向她,冷薄的唇瓣却是紧闭着的。
不知是天性如此,还是后天使然,他总是将自己和周遭的一切都隔绝开。
朝朝注视着他的双眼,脸上尽是担忧心疼,还有些不知所措。
这副表情,让玄烛皱起了眉头。
他对这个表情很陌生,他从未见过旁人对他露出这副表情。
笑他能理解,哭他能理解,愤怒他能理解,厌恶他亦能理解。
可朝朝现在这是什么表情?
就好像,刚刚那些火烧的不是他,而是朝朝一般。
他皱眉与朝朝对视着,良久才抬起手,食指指背在脸上的伤处轻蹭过,伤痕便渐渐褪去。
看着那些烧伤消失不见,朝朝眉眼间的郁色才淡了些。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被我的火烧过后,那降魔杵就离开了?”朝朝奇怪地问道。
玄烛未作回答,直接转身冷漠地离开。
朝朝连忙小跑跟上他,左手扯住他的衣袖软声求道:“我实在太好奇了,你就发发善心告诉我吧,难道那个降魔杵害怕我的火焰吗?”
玄烛停住脚步,面色很是不悦地看向她。
对上那双阴冷的眼,朝朝才怯怯地收回了拉着玄烛的手。
玄烛垂眸看向她收起的左手,方才被降魔杵割伤的掌心已经开始愈合,只不过流出的血还未干涸。
朝朝也顺着玄烛的视线低头看去,不过她注意的不是自己的手,而是玄烛的衣袖。
刚刚被她拉过的位置已经染上了血色。
她尴尬地笑笑:“对不起啊,弄脏了你的衣服,不过我会净衣的法术,我马上帮你弄干净!”
说着她便双手捏诀,正要抹掉那片血色时,玄烛自己抖了下衣袖,那点脏污顿时就消失不见了。
朝朝还停在捏诀的动作上,呆怔片刻才对着玄烛傻笑起来:“对啊,天魔大人比我厉害,这种小法术肯定比我更熟悉。”
“琉璃净火可以压制混沌之力,降魔杵是追着混沌而来,混沌的气息弱了,那东西自然就不追了。”玄烛突然沉声开口。
朝朝诧异地看着他,花了些时间才反应过来,玄烛这是在回答自己刚才问的问题。
她抿唇轻笑,忍不住又问起来:“那混沌是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东西,那是天魔大人的力量吗?还有,我的至阳之火怎么会是琉璃净火?”
玄烛眉心轻皱,略微沉默后淡淡吐出几个字。
“那不是我的力量。”
说完,他便抬脚朝夜市的方向走去。
朝朝有些没理解玄烛的回答,不过玄烛答得模棱两可,应当是耐心用尽,不想再答了,所以她也不打算多问了。
她跟上玄烛的步伐,双手背在身后,脚步也变得轻快起来。
“虽然今日一波三折,但收获不少,那个降魔杵追着你杀,当真危险,所以桑远并没有骗我,倒是桑婉……”她开心地说着。
玄烛突然冷淡地打断她,反问了句:“这便是你的结论?”
朝朝疑惑地眨眨眼:“我的结论有问题吗?”
玄烛唇角轻蔑地弯了弯。
她不由得蹙眉思忖起来,片刻后她停住脚步,察觉到了问题所在。
“降魔杵杀你是为镇邪,但它并不想杀我,说明它本不会伤及无辜之人的,那么,会觉得降魔杵很危险的人,绝对不是什么良善……”
朝朝飞快地小声嘀咕完,然后看向玄烛脱口而出:“难道桑远和你一样,都是大坏蛋?!”
玄烛也停住脚步,侧身睨着她,一字一顿地重复起她的话。
“大,坏,蛋。”
意识到自己说错话,朝朝打了一个激灵,连忙用双手捂住嘴巴。
死嘴怎么那么快!这种话怎么敢说给玄烛听啊!!
她对着玄烛无辜地眨巴眨巴眼,随后慢慢放下手,傻气地笑道:“我刚才说错了,桑远和你不一样,坏蛋也分很多种嘛,桑远那种城府深的,是卑鄙的坏蛋,天魔大人和他可不一样,你坦坦荡荡的坏,忠于做自己,剩下的全部交给报应,可比桑远好多了。”
玄烛面无表情地同她对视,似是对她的话无语了,静默良久后才转身继续向前。
朝朝开心地小跑跟上他,与他并肩后问道:“既然知道桑远有问题了,那我们接下来要不要把他抓起来拷问一番?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