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宽厚,难听些便是没什么主意,是个不堪大用的“泥菩萨”。
因此,他只当弄玉是小孩子心性,来这里玩的,便随意劝道:“此处不洁,恐怕污了殿下的眼睛,还请殿下早些回去罢。”
弄玉眯着眼睛道:“本宫问你,季风可在这里?”
“季风?”那管事的宦官一愣,道:“殿下说的可是陇西季氏那个小子?”
“你这里还有旁人唤作季风?”弄玉淡淡说着,可话语之间却极有气势,让人不敢不敬。
这,这还是传言中那个性子和顺,说话小心的安平公主么?
他还是头一次见弄玉这般疾言厉色的模样,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伯英和遣兰也面面相觑,不知弄玉究竟是怎么了,好像一夜之间就变了个人似的。
“嗯?”弄玉眉间满是不耐,似乎他再犹豫一瞬间,她便可教他人头落地。
那管事的宦官再不敢犹豫,忙不迭道:“在,在,就在里面呢。”
“他……可受刑了?”弄玉问道。
那管事的宦官有些为难地看着她,极恭顺地回道:“殿下,这是陛下的旨意,奴才等人也只有遵旨的份儿……”
“带本宫进去。”
“这蚕室不洁……”他愁得眉毛眼睛都挤在了一起。
弄玉不等他说完,便上前一步,将蚕室的门推了开来。
虽是白日,里面却一丝光亮也不见,幽深得紧。
门被突然打开,光线便顺着这道缝隙倏尔闯入,直刺得里面的人睁不开眼。
一个羸弱的少年被绑在架子上,双手双脚都死死的缚着,他似是受了许多刑罚,身上没一寸好肉,到处都是血痕。
他眯着眼,望着这个突然闯入他的世界的女子。
她分明只着了一身素衣,未施半点粉黛,却生得明艳张扬至极,仿佛将千般光彩都揽于一身,耀眼得不可方物。
她就那样静静地望着他,直白不收敛,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只一瞬,眼底却似已滚过万般心思。
弄玉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是季风,少年时的季风。
这个时候,他还不是什么九千岁,甚至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可就算他现在落魄至此,他眼底的淡漠隐晦也未曾改变。
他凭什么?
弄玉心底讥笑着,朝着他的下身扫视了一眼,暗暗地松了口气。
总算还来得及。
她虽恨他,可这一次,她想救他。卖他这么大的一个人情,但愿他能为她所用,成为她手中最锋利的刀。而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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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卷刃之前,她会想法子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季风被她的目光刺痛,他微微避过头去,冷声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弄玉轻笑一声,上前一步,逼视着他的眼睛。
季风察觉到她的目光,不觉抬眸看她。
她离得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