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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逃(3 / 4)

晒盐场,各类矿场亦是十分丰富,大赵盐铁官营,明州于盐政上虽无差错,却不知这铁矿上可有私采私铸之举。一时饭毕,田茂前去拜见陆镇,将安养库加上戒备一事如实禀告。陆镇闻言,沉眸默了默,良久后方徐徐张唇道:“周瞻远在越州却能有所警觉,约莫是在朝中有推手和襄助之人,孤的行踪不日或许也将暴露,安养库的账本需得尽早取出。”

他的前半段话,田茂亦不难猜出,只这后半段,他却未能及时想到,登时眉皱如川,“账本之事,卑下自会想法子取来。卑下现下最为担心的是,周瞻既敢私自屯兵,他日事情败露,是否会狗急跳墙,危及殿下。”陆镇面容沉静,一副胸有成竹一态,食指指尖扣在圈椅的扶手上,不紧不慢地道:“一群毫无作战经验的乌合之众,尚还不足为惧,浙东军四万人,周瞻手下自行掌管的不过两万。他若公然谋反,淮南、江西、福建三道必然群起而攻之,焉有胜算?不若取了你我性命来得轻巧。”田茂心中叹服,颇有几分自愧不如,因道:“依殿下所言,咱们这处也需得增派人手加强防备了。”

陆镇平声下达命令:“传孤令,巡逻改为三轮倒,务必保证每个侍卫的睡眠和精神都要充沛,以防对方夜里纵火。”“殿下思量周全,卑下定不辱殿下之命。”陆镇敛目轻嗯一声,继续寒暄两句,便让他无事的话可自行回去安歇。眼下来看,浙东的情况,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的多。陆镇手肘撑着扶手,拇指和食指指尖揉上鼻梁,额角有些隐隐抽痛。若是能见一见她、抱一抱她就好了。陆镇没来由地想起与沈沅槿相处时的温馨惬意,只要在她身边,什么样的烦恼都可暂且抛却,整个人都是舒畅快意的,这世上除她以外,再无任何人可以让他如此身心放松。他早该在长安城中的时候就意识到这一点的,平白错过了那样多与她表明心意的机会,他是那样离不开她,那样想要身边有她,他是真心实意地期盼她能成为他的良娣,给予她尊贵的身份和富贵荣华,让任何人都不敢轻视于她。他必须得到她,哪怕他要暂时成为她眼中言而无信的卑鄙小人。陆镇想到此处,猛地睁眼,忽然间觉得头也不那么痛了。再耐心些。陆镇一遍又一遍地在心里告诉自己,等过段日子回到长安,他就可亲口向她言明了。

一切如陆镇所想,周瞻那处得到的第二封密信便是陆镇根本不在青州公干,极有可能与田茂一道来了明州。

相貌或可作假,但是身形却不那么容易作假,似太子和圣人那般的身量,放眼整个周朝怕也寻不出几个来,他只需向彭博去信一封便可确认此事。隔天,明州来信,信上的领累足以证实太子就在明州,且是对外宣称是田茂的侍卫。

陆镇和田茂自转运使季远府中而出,吩咐田茂往刺史府走上一遭,只说他们不日便要离开明州,欲在明日顺便去市舶司瞧瞧,待回京后也好多些话禀告圣人。

刺史府。

彭博眼见那位高大如山的“侍卫"不在,少不得问上一嘴,田茂浅笑着道他有些水土不服,这两日身上不大舒坦,故而并未随侍。“原是如此。“彭博跟着笑了笑,又问她:“指挥使查了这好些日子,各县也都去了,可有查出不妥之处?”

“彭刺史将明州治理得甚好,不独盐税无差,各处晒盐场打理得亦是井井有条,实无错处可挑,想是户部看岔了眼,某回去必当如实禀告圣人,彭刺史治盐之严谨。”

田茂含笑说完,垂首饮一口茶润喉,拧眉沉吟数息后,复又开口回答道:“明州市舶司乃是我朝武帝时所设,历经百年不衰,每日往来贸易船只之多,足可填满整个港口,不知刺史可否做个中间人,带我等小辈前去观摩一番,开开眼界?”

周节使所言果真不假,他此行巡盐是障眼法,查市舶司才是真。好在节使有先见之明,市舶司内存放的账册都是精心平过帐的,管他从前查获多少账,必定瞧不出半点破绽。

彭博满是横肉的脸上不见半分惊慌之色,两眼笑成一条缝隙,“指挥使言重,明州市舶司相比泉州等地并无过人之处,皆是仰仗朝廷扶持方得以保全,告敢担得观摩二字。不知指挥使欲要何时前往?”田茂心说糟糕,方才忘了问殿下什么时辰,可事到如今,总不好把问题抛回给对方,只得自行挑了个相对适当的时间,“巳正。”彭博好笑应下,恭维他一阵,听他说要走,满脸堆笑地将人送至府外,待马车走远,面上的消息立时消散不见,命心腹去市舶使贾贤府上传话。田茂马不停蹄地回去后,顾不上用晚膳,立马跑去陆镇面前禀告差事办的如何了。

他来时,陆镇正把玩着一方锦帕,是素白色的,因隔了些距离,只能隐约看见上头好似绣着什么圆圆的东西,像是三颗白白的浮元子;他想再看清些,陆镇却在这时候宝贝似的将其收回袖子里,欲盖弥彰般地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问:“事情可已办妥?”

田茂行过礼后,点头答话,“办妥了,定在明日巳时。”陆镇提起茶壶自行续上一盏茶,执起茶盏送到唇边,徐徐开口:“可用过晚膳了?″

晚膳。殿下竞会关心他用没用膳,田茂顿感受宠若惊,心说还是头一回见到会关心人的太子殿下,怔了一会儿后方摇摇头,如实回答:“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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