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红酒。
水晶灯下,他的一双灰褐眸端落到少女身上,偏冷的语调这次极有耐心:“华大年后即将举办一场古建展览,如果这次见面愉快,Jonas会把侯老绝世的半份手记交给华大。”
“华大需要你。”
顿了顿,他沉着声调,像似火苗的低吟:“萧太太,我也需要你。”
身为华大学子她当然义不容辞,宋暮阮缓和了脸色,转而笑盈盈地举高手里的酒杯,碰了碰Jonas的。
“叮”的一声脆响。
她充分发挥自己的语言优势。
“Jonas,听说您也快订婚了,预祝您订婚快乐。”
“如果下次您携未婚妻回故乡,我和我家先生一定会尽地主之谊热情相待。”
Jonas的脸继承欧洲人的狭匛,五官漂亮逼人,如一尊精雕细琢塑像。
而手腕戴着一块朗格的蓝宝石星空表,法国男人的多情特质尽在细微之处,这是一个优质且浪漫的年轻男人。
此刻,宋暮阮被他如炬的目光注视得脸颊发烫,几乎快要陷入那片如沐春风的旭笑里。
要是放在五年前,她定会心软得让管家留下联系方式,然后编入法国帅哥友人那一栏里。
“萧太太,男色误人。”
身旁,极轻的一声提醒。
含着淡淡的讽。
她抽离视线,张了张红唇,想要说几个词自证清白,却说不出,只好看着Jonas一口饮下杯中的红酒。
没出声的红唇合上,两眼一闭。
她蹙起眉也迅速地喝完杯里那黄珀色的酒液。
一口咽得有些急,从脖根升腾的热意,燥得脸颊火辣辣的。
“还好吗?”
宋暮阮双眸轻抬,对上一道不咸不淡的视线,眸底蕴出不确定的迟疑:“你是在问我?”
萧砚丞扫了眼她由红转绯的脸蛋,拿过她手里的空酒杯。
杯沿压出的那瓣海棠印记,红得招摇,他的眸光骤然沉坠了下,喉间挤出一声:“嗯。”
她微微摇了摇头。
“还好,这酒度数低。”
“比上次那杯樱桃酪高。”
男人的回复入耳,宋暮阮愣住。
玉莲珐琅金手镯在袖口漏出,触到她的腕背,微微发凉。
她知道萧砚丞所说的上次,是去年九月。
她答应与他结婚的那晚。
当时,她的确是酒精上头,返回厅堂时又看见阮教授和别的男人热烈交谈,那愉悦的模样显然已经忘了她这个女儿。
一时被多样事物刺激失了理智,她才改口同意那个唐突的邀婚。
想到母亲,此刻不知她又在中港的哪场宴会上与人逢迎。
宋暮阮唇角浮弄一缕虚弱的笑容。
“放心吧,萧先生,今天我会做好宋助理的本职工作。”
Jonas也放下酒杯,看着萧砚丞,打断二人的低诉,语气颇为惋惜。
“萧,前两天你到法国机场却临时发邮件告知我有重要家事需回国。”
“我很遗憾我可能不会满足你邮件里提出的想法。”
Jonas显然已经西化,话里话外丝毫没有拐弯抹角。虽然言明的意思是拒绝,但俊脸仍旧微微笑着,看起来别有深意。
宋暮阮撑住粉腮的美好笑意,在触及到萧砚丞的视线之际,唇角拉弯,拢深了笑。
然后踮起靴尖,她凑在他耳边,故意撒出浓浓的甜嗲声。
“老公,我突然想吃酸酸甜甜的甜点。你给我挑一份,好不好?”
“顺便给Jonas也拿一份男人口味的。”
萧砚丞深深凝了她一眼,薄唇才道:“好。”
见他走远,宋暮阮迅速联系上前因后果,遂尔以萧太太的名义回应:“Jonas,实在抱歉,我不知道那晚他和您有重要约会,是我耍小孩脾性以离婚的名义强制‘威胁’他回来的,否则今日站在您面前或许真的只是一位翻译小姐了。”
“对此,给您带来的不尊重,我代我先生替您道歉。”
“希望您能再考虑一下,目前我国古建现状不容乐观,萧氏集团两年前特创立子公司——复筑数字科技,旨在科普推广建筑遗产,多元化完善其信息体系,促进后续的保护修缮工作。”
“而侯老当年跋山涉水,仅用一支笔便记载了半个中国的古建地址,这份手记如果这次能在华大展出,对于华大学子来说,不仅能真实贴近侯老对建筑的那份拳拳之心,也是此生莫大的殊荣。”
“到时我们萧氏也会根据侯老手记,深入探访更多被风雨岁月遗忘的古建,再联合华大建院共同呼吁国家保护。”
“侯先生,作为建筑大师的后代,相信您也一定不忍心看到侯老去世前仍挂念的建筑手记回不了故乡,对吧?”
少女的一番真挚话语落下来,Jonas良久望着她,一双金色瞳眸里逐渐漫溢出光,光底深处是显而易见的悦慰。
“哈哈,我只是在猜测萧邮件里所说的家事是不是你。”
他眸里的光彩愈发生亮,如珀玉四射着别有质感的金。
“其实收到萧邮件的那天,我就询问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