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是觉得有些奇怪。你刚才也说了,这所学校已经被封起来了,还说这地方可能会有危险……问题来了,你为什麽还留在这里?」
「我……」
女生的脑袋似乎又低下去了。
「因为不是所有人都相信……所以,我想留在这里提醒那些人。」
「相信什麽?」
岑冬生说。
「相信这座学校起来被封,其实是因为有些人突然消失了?」
「……原来你知道。刚才说来找人,就是来找失踪的人吗?」
岑冬生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而是继续往下问:
「那你呢?你知道关于他们的事情吗?」
「我,我只知道,学校里正在闹鬼。」
对方似乎在小心翼翼地窥探他的反应。
「哥……你愿意相信我吗?」
岑冬生笑了。
闹鬼?闹鬼好啊,他还担心不闹呢,这下总算到正题了。
他正打算开口,却突然觉得脚下一震。
不,不止是脚下……
岑冬生猛地起身,环顾四周。
地面,墙壁,桌椅,摆放在桌面上的书本文具,讲台上的板擦,全都在这一瞬间微微震动了一下。
幅度非常轻微,普通人压根感觉不到,或者以为是错觉。
但咒禁师不一样。
他虽然是人仙系禁师,不属于灵觉敏锐的类型,但这次是周围空气中蕴藏着的「炁」的整体流动朝向都在发生转变。
即所谓的阴阳平衡被打破,风水格局的更迭。
岑冬生不再犹豫,大踏步走出教室,站在栏杆往下俯瞰,果然看到那位拿着罗盘的柳大师突然停住脚步,随后发出哈哈大笑。
「成了!」
成了……吗?
岑冬生握住栏杆,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迎面而来的风。
此刻万里无云,高悬穹顶的太阳放射万丈光,他却仿佛能空气中中嗅到暴风雨即将来临前的味道。
柳晓川的确踩中了那扇门。只是,这鬼屋内部相当于异世界,其规律之错综复杂丶千变万化,即便放眼未来,都很难说已被人们掌控。
如今这变化究竟是好是坏,还很难说……
想到这里,他走回教室,对那个女生说:
「你先离开这里。」
「哥,我……」
「我送你走。」
*
同一时间,肖丽婷丶杜常龙和王威这两男一女,正在另一间教室里休息。
「你忍着点啊,我把你掰回来。」
脸上抱着纱布的杜常龙抓住王威的一边手臂,后者面色苍白,还在不断倒吸冷气。
「准备好了吗?我要动手了。」
「你,你还是别提醒我了,直接来吧……」王威苦着脸回答。
「不用去医院吗?」肖丽婷在一旁问道。
「去啥医院?」杜常龙没好气地回答,「我这样回去,还要被家里人骂。想想还是算了,在这里呆一会儿吧,顺便找找线索。校医室里的东西我们都能用,都是些皮肉伤,没大碍的。」
王威虽然没有说话,但看他的脸色,明显是一样的想法。
而且比起小少爷,他这个做跟班可能要更惨。他们俩的关系,两边家里人都知道,某种意义上相当于主佣,他没尽到责任害得杜常龙受伤,肯定免不了挨骂。
至于那位罪魁祸首,他们心中不是没有愤恨,但彼此间的差距实在太大了,就算是脑子不好使,又容易热血上头的年轻人们都能深刻意识到这一点——
就像去山上野营不幸遇到了老虎或者棕熊,正常人唯一的念头就是见到了远远躲开,而不是去报复丶去在这种场合显能耐。
那位青年,用短短数秒钟所带来的刻骨铭心的疼痛,让他们牢牢记住了这一点。
「……感觉那人还算是留手了。」
就像杜常龙自己说的,都是皮肉伤。
谁都不怀疑那人有着把他们脖子拧下来丶或是揍到半身不遂的能力,但对方没有那样做,就连朝杜常龙脸上揍的那一拳,也只是留下了淤青,仿佛是在说「不屑与小孩子计较」。
「啊!」
王威惨叫了一声,捂着胳膊坐下了。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回过劲,闷闷地说道。
「……那人根本不是人,更像是妖怪。」
看剩下两人的表情,显然深以为然。
「对了,关于那个女的。」
杜常龙这时候想起来,要不是肖丽婷突然说要教训那个女生,那男的可能也不会来凑热闹,于是语气里多少带点埋怨。
「你还真欺负过她?」
他完全忘记是自己先被惊到,然后动的手了。
「没有啊……」
肖丽婷的表情有些尴尬。
「嗯,应该算不上欺负吧?就是有次在花坛边上和人聊天的时候,看到她就在附近走来走去,身上又脏兮兮的,我还以为沾了什麽呢,怕她靠近……当时正好有水管在旁边,我就拿起来浇了她一下。」
那时候,她和她的朋友都在哈哈大笑,谁都不觉得这样做有什麽问题。
「这种程度不算欺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