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开花瓣,打量四周,嫌弃万分的道:“这又是何处?破破烂烂,还如此难闻。”
这一路行来,它时常挑三拣四。
尹惊舞冷道:“巫溪上城。”
小昙挥舞叶片张牙舞爪:“你又把我带到什么鬼地方了?我说过,我会水土不服的!”
尹惊舞无语凝噎,开了窗道:“你在尹家待了大半年,也该休息够了吧,别忘了尹家养你是做什么用的,快快看看,此地可有妖气。”
小昙学人叉起腰:“你成天把我搁在马背上,颠得我睡都睡不好,我可没精力去帮你测!”
敬酒不吃吃罚酒,直到尹惊舞扯下它一片叶子,它才吃痛闭嘴,临窗气冲冲感应,猛然尖叫道:“天哪!这附近有妖气!”
起初尹惊舞不信:“你这半年爆发一次的能力,不会有错吧?”
小昙道:“是真的有,没骗你!而且,离咱们这里越来越近了。”
尹惊舞探身看往窗外,外面是条宽巷子,白日里热闹,天晚后,倒没什么人了,此时,巷道上唯有几个稀稀落落的行人。
如此,需要怀疑的人便不多了。
小昙道:“近了,就在楼下!”
暮色蒙蒙,还勉强可以看清人脸,尹惊舞视线移动,很快锁定目标。
巷间那些行人里,有一年轻男子,穿身肃清的墨绿直裾,面貌极其俊逸,一眼看去,很难让人忽略。
尹惊舞抱起小昙看出去:“是不是他?”
小昙微哼:“对,这附近,只有他身上有丝很淡的妖气。”
待他经过,街巷彻底静寂,尹惊舞从窗前跳下,远远跟上去。
男子想是着急归家,走得迅速,路上还与街边的住户打了声招呼,看来是上城的人。
转过街角,他轻车熟路进了处宅院,想是到家了。
尹惊舞抬头望去,宅邸前题着:曲府。
***
这人身上有妖气,他会是妖吗?
怕贸然接近会打草惊蛇,尹惊舞没敢轻举妄动。
回客栈时,小昙在盆中摇动花瓣:“喂,你打算什么时候走啊?回去的时候我求你雇辆车行吗,我可受不得那颠簸。”
尹惊舞道:“回去?你别想了,你下次开花,指不定我还在这里。”
出来这半个多月,尹惊舞只抓到几只小精怪,这回好不容易借小昙的能力发现处妖迹,她必须得调查清楚。
“我不要!”小昙崩溃道,“我不要待在这里,我要回家!”
尹惊舞受不得它闹腾:“你少啰嗦,再叫嚣我就把你扔出去。”
被她一吓,小昙当即背过气去,花枝一颤,歪倒在盆中。
昨日一早,尹惊舞守在曲府外等候,到天亮时,府里行出来架马车。
这是,要出门了?
车驾走得不快,要跟着他们,很轻易。
行至那座名为‘凝香园’的园林前,马车停下来,率先掀帘而出的,正是她昨夜见过的那个身怀妖气的男子。
他站稳后,又回身从车里扶出一个女子,那女子面容温婉,与他十分登对,二人举止亲密熟稔,让尹惊舞略感诧异。
待他们进园,她给看守的人付了点银子,成功打听到男子的名字。
——曲流觞。
他身边那位,是他的夫人祝若言,二人今日来,是给祝若言表姐那满周岁的儿子庆贺生辰的。
尹惊舞寻机会翻墙而入,几经周折,成功收买园内一个躲懒的婢女,得以换上她的衣服,在园中侍酒,顺带盯着曲流觞。
曲流觞与祝若言入了席,酒过三巡,祝若言去给那举止骄矜的赵夫人奉上贺礼,送的是幅惊艳众人的吉庆图,据说是她亲手画就。
接着,她被那赵夫人为难,曲流觞过去挡在她面前。
他为祝若言不卑不亢反驳赵夫人时,那样子很是迷人,尹惊舞躲在宾客中,清楚地听到附近姑娘们不约而同的赞叹声。
她们痴迷完曲流觞,又说:“那祝若言何德何能能嫁得曲公子这么好的人?凭她也配!”
“谁说不是,她不过是个画师之女,亲娘死得早,又无才无貌,真不知曲公子看上她什么了。”
尹惊舞听着这些话,细心观察曲流觞,盯了不久后,她发觉,曲流觞好似察觉到有人在看着他,举止中透出某种戒备。
想藏,没能藏太久,从假山上下来后,她便反被曲流觞盯上了。
之后直接接近他试探,也是她临时起意,远看她已经看够了,既然他发觉了,不如过去直面他,好让他摸不清她的意图。
从曲流觞的反应看,他很是忌惮被人盯上,与她碰过面后,一直显得心神不宁。
尹惊舞心里有了底。
小昙的能力多年来从未出过错,她是信任的,曲流觞对旁人的注视表现得如此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