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闲聊,简单问了下这几位散修的日常修行之所需、所耗。
几人挑不敏感的内容简单说了下。
有的类似于《夺目法》,须以特定药草作为药引。而此世药价贵,哪怕是普通药草也不便宜。
有的则是须以金石为食,有钱吃矿,没钱吃土。
如此种种,不一而足,都是花钱如流水。
相比起来,南奕修《小无相诀》,日常功课修行乃「文抄」仪轨,只需耗费些纸张罢了。在造纸术、印刷术早已普及的当下,花销并不大。
即便最近他开始学画符,黄纸朱砂,也不算多贵。
大概了解了一下散修处境,南奕只得例行感慨了一番散修之艰难:都成为修士了,居然还得为赚钱而给官府打工。
又聊了一会,休班时间将尽。
武达正准备领着南奕等人继续外出巡哨,却有一队武安卒,背着两位浑身着火的伤员,快步跑回武安监,大喊道:“可有会治愈术法的人在?”
那火也是神奇,只在伤员身上烧个不停,却不会蔓延至背负伤员的武安卒身上。
而在武安监震动,不少会治愈术法的散修响应之时,南奕双眸,却是微微一眯。
那火不是凡火,正是他曾经见过的永恒明火。
南奕心中陡生疑惑:有永恒明火教的魔修,出现在南天城?
但他这会不便多问,只好不动声色地做个围观群众。
但接连站出来了好几位修士,尝试以各自术法或治愈或驱火,都宣告失败。
一位兼职行走的长青仙门弟子,连施数法后,沉声道:“不行,这火邪门,似有火种种在他们心口。须得有人施法破掉火种,将火变成无源之火,才能为他们疗伤。”
连长青仙门的弟子都这般说了,其他没能治好的散修,纷纷附和。
送伤员回来的什长暴躁道:“说这些有什么用!现在问题是你们谁能施法破掉火种?”
众人面面相觑。
如果是暴力驱除火种,即便永恒明火邪门,也不是不能驱除。
可暴力驱除,必然会对伤者造成重创。而魔修火种,又极其歹毒地种在两伤者心口。
两人眼下本就是命悬一线,勉力凭着自身法力抵御永恒明火,守住生机。
如果暴力驱除火种,重创之下,火种确实是没了,可两人生机也会跟着消散,没有意义。
所以,必须以温和手段,缓缓祛除永恒明火,小心护住伤者生机,再加以治愈。
可眼下,至少在场的修士,无人能解。
有长青弟子开口:“如果我院夫子在,应该能救好他俩。”
他眼力不差,看出施展这邪火的魔修,应是蜕凡圆满修为。唯有同为蜕凡圆满的长青书院夫子,可以打包票说成功救人。
换作旁的书院先生,修为差上一些,都不敢说一定能保证。
可关键在于,长青书院的夫子,去了瀛州岛支援至今未归。城中眼下,就没有蜕凡圆满修为的长青修士。
不知何时出现在伤员附近的贾维丰,脸色很黑。
两位伤者,都属于他旗下行走。
如果是散修行走,救不回来也就救不回来。可其中一人,乃是裴家千金,贾维丰实在没法坐视不管。
因为,裴家家主,即伤者之母,正是贾维丰的顶头上司,南天城内三位武安监百户之一。
他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想法,传音南奕,哀声道:“南小哥,我听说你的天赋神通,正有着祛除异常、恢复本初之效,可否求你出手?”
前文有说,天赋神通神异非凡,只略逊于道法神通,远比未经补全的黄阶术法要强。
虽然南奕修为尚低,但冲着其觉醒有「全愈」天赋,贾维丰仍旧在慌乱之中想到了南奕。
他其实没想太多,只求南奕能为伤员护住生机,给他拖出找人帮忙的时间就好。
但南奕不知道贾维丰的要求竟如此之低。
因为收到贾维丰传音时,南奕并未细想贾维丰说话意思,而是下意识地眉头紧蹙。
他心中惊诧:贾维丰似是提前打听过他的情况,竟对他的天赋神通都有所了解。
这说明,他的情报,在有心人眼里根本不是秘密。
南奕对此颇为介意。
但这会儿,他只得暂时压下对自身情报外泄的不快之意,看向身上烧着永恒明火的两位伤员。
他不认识什么裴家千金,但另外一位伤员,南奕见过。
这伤员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在坊市售卖《夺目法》的店家,名唤郭来。
虽然坊市里做了伪装,但南奕「洞真」探查,名字一对,自然对上了身份。
南奕曾以得自许洛的金元,自郭来手中购下《夺目法》。
他当时出手金元,便是担心这枚金元作为永恒明火教赐灵科仪的媒介,或许会沾染上相应的气息与因果。
而现在,见郭来身染永恒明火,南奕隐隐有着猜测:此人许是替他挡了一劫。
南奕心里有种微妙的古怪感。
前脚,他替马良挡劫。
后脚,有人替他挡劫。
南奕不清楚永恒明火教的魔修为何会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