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释然闻言,心中微微一动,隐觉对方的语气似略有不对。他正要试探着询问,忽听窗外街道尽头处传来马蹄声响,随即就听凤栖梧微微笑道:“他们总算赶来了。”
经此插曲,卓释然心头那股怪异之感便随之消散,不由略微伸头朝窗外看去。
桂花居本就坐落在太平镇入口不远,两人这一眼看去,正是镇子的尽头。
而此时,三匹快马如风卷驰,带着一片烟尘飞奔进了镇口,直奔桂花居而来。
三匹快马奔至酒馆门前,其中一人忽然勒缰而驻,他身后两骑也随即勒马停下,三匹骏马顿时嘶鸣一声,扬蹄人立而起。当先勒马那人侧头看了一眼桂花居的大门,开口道:“到了。”三人随即翻身下马,俱都身形矫健轻盈,毫不拖泥带水。
酒馆门口的动静惊动了大堂内的丁牛,他面露诧异,心头却暗自惊喜,忖道:“莫非老龟蛋霉运已过,财神爷重新归位了?”心下想着,脚下却已快步朝门口迎去。
丁牛出了大门,便看到门口外站了三个男子,俱都浑身风尘仆仆,而且那三匹马鼻息粗重,嘴里都在喷着白沫,显然是经过长时间剧烈奔波,眼下已快要支撑不住了。丁牛见状,不由大感惊诧,暗自寻思道:“今儿来的这些人到底是有啥子急事,竟然快将马都跑死了。”
他正诧异间,便忽听一人语气冷漠地说道:“发什么愣?还不赶紧去给我准备热水?”丁牛不由向发声之人望去,正与两道冰冷的目光相撞,令他没来由的背脊一冷。
只见那人是一个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公子,长得目面如冠玉,英俊已极。他身形高挑,一头长发用一根白色发带在脑后随意松松束起,穿了一袭锦缎白袍,袍子上以金线绣着兰、梅、菊、牡丹等至少六七种不同的花瓣刺绣,衣袂飘荡间,那些花瓣便若隐若现,颇具神韵。若是别人穿了这件衣服,定然显得不伦不类,可这人穿在身上却偏偏显得飘逸不羁,竟然没有丝毫违和之感。
而让丁牛更感诧异的是,眼前那白袍公子虽相貌俊朗无比,可眉宇之间却隐隐透着一股狂傲邪魅之气。丁牛虽说阅人无数,却也从未见过如眼前这般,长相既俊美英武,气质却又这般狂傲不羁且邪魅阴冷之人,与他那一身奇异穿着,倒真极为相得益彰。
白袍公子身旁另外两人皆为年过四十的中年男子,其中一人气度亦尤为不凡。他身形挺拔,头戴方巾,身着一袭宽大而略显发白的青袍,脸庞清瘦却白净无须,眉宇之间饱含着深刻的沧桑之色,却又丝毫不影响他浑身上下散发着的温文儒雅的气质,当真谦谦君子其温如玉,令人一见难忘;而另一人中等身材,身穿灰衣短袍,一张国字脸蓄着短须,浓眉豹眼,顾盼生威。他虽已中年,但身型却魁梧精壮,仿佛有使不完的气力。
丁牛一时有些恍惚,却听那气度温文儒雅的青衫中年人语气温和的对他颔首说道:“小二哥,我们远道而来,劳烦将这几匹马好生照料一下。”
那正在酒馆偏院喂马的田大头也听到了动静走了出来,丁牛便立刻大声叫道:“赶紧把三位客官的马匹带过去好好照料。”他见这三人各有不凡气度,心头难免又起惊疑,寻思道:“今儿咱们这桂花居真是转运了不成?人不来便罢,怎的一来就全是些非同一般的人物?”心头一边想着,却一边热情地作揖,说道:“三位客官有礼,快请进,快请进。”一边说一边侧身让出路来。
那白袍公子神态漠然,反手从马鞍旁摘下了一口样式修长、剑柄缠绕银丝、剑鞘嵌着六颗颜色各异宝石的华丽长剑后,便一言不发的率先走进了酒馆。
那灰衣中年人也随之从马鞍旁取下一件用麻布包裹着的四尺长的条形包裹,与那青衫中年人一起并肩进了酒馆。
丁牛殷勤地在前面引着路,正要为三人寻一张桌子,白袍公子却长眉一皱,扭头冷声道:“还不快打热水来?”丁牛被他冷锐目光瞧得心头一紧,连忙点头快步跑去后堂了。
这三人一进门,却见那窗户边的卓、凤二人便早已站了起来,正朝门口处看来。
那白袍公子冷锐目光一扫大堂,目光同样在内堂处默默小酌的魏昆仑二人身上略一停顿后,随即便向那二人走了过去。
卓释然当先向那白袍公子抱拳,说道:“花兄,又见面了,别来无恙否?”
那白袍公子瞧了他一眼,也不回礼,只是语气清冷的道:“卓释然,你倒是着急得很,竟比我还快一步。”说完却向凤栖梧微微颔首,淡淡道:“原来凤掌门也一起来了,倒真是热闹。”
凤栖梧对那白袍公子的清冷态度似乎也并不感到意外,淡淡说道:“春秋阁花大堂主竟也会来,凤某也颇感意外呢。”
白袍公子神色默然地淡淡一笑,他也不等别人,自顾自的在卓释然对面坐了下来,然后放下手中长剑,从衣袖里取出一块白巾掸着衣衫上的灰尘,他一边掸一边连连皱眉,似乎极为厌恶。
三人寒暄之时,那两名中年人也已走了过来,卓、凤二人同时向青衫人和灰袍人抱拳为礼,同声招呼道:“楚先生、云门主。”
青衫书生模样的中年拱了拱手,那灰衣老者亦抱拳,说道:“你们果然还是比我们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