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为了抵抗匈奴人的进攻,程卿自知大周王朝军备不足,料想自己难以守住城池,于是想要化被动于主动,主张出城奇袭,起初是取得了战果,想要打赢一场小胜就退回城内,拖延时间的过程中等待其他地方的援军,可是城内有将领贪功,认为奇袭取得了小胜,就该乘胜追击,没有听从程卿的号令,自作主张继续追击。
最终发现匈奴人只是诱敌深入,想要将泾阳的守军引出来方便攻城才做出来的佯败之势。
于是泾阳派出去袭营的大军,在盲进追击的过程中遭遇到了埋伏,大败。
程卿被困左右,切断了退回庙堂的路线,整个泾阳化为孤地,而派出去的斥候,能不能将战情告诉朝廷,可能都是一个未知数。
永晋二十九年六月十日,泾阳告破,可长安到了这个时候,才刚刚收到前线被匈奴人攻打的战报。
得知消息的永晋帝被突如其来的战报弄得又惊又气。
泾阳所在的位置非常重要,距离长安的位置也极其接近,打到泾阳来,差不多就跟要打到长安来是一个道理的。
这匈奴人能够如此长驱直入,那么他经过的那些地方,那些守军到底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能让匈奴人绕开城池,一路打到大周王朝的腹地?
永晋帝在位期间,很少遇到这样的战事,匈奴人充其量也就是打过来劫掠边塞,暂且忍让也就罢了,根本不可能掀起大规模的战事,而这一次,匈奴人凭借着机动性和突然袭击,直接攻打了大周王朝最重要的地方。
京师告危,这让永晋帝该如何自处?
面对如此紧张的局势,永晋帝急忙部署防守京城,开始调度长安内的三府军,却发现真正能用上的将士只有五万不到。
不算上那些吃空饷的人外,那些真正有名册的将士之中,不少都是老弱。
有些是从军二十余年的老兵,年纪上去了,还有没有战斗力都是未知的,有些是刚刚从军的新军,年龄只有十五十六的模样。
反观永晋帝让楚世昭紧急招募的三千北府新军,是青壮编制最为完整的一支,但这支军团同样是新军,能否上战场和久经沙场的匈奴人厮杀,同样是一个问题。
此时,几乎要面对近在咫尺的敌人,长安的氛围越发死寂。
而匈奴人直接从泾阳打过来以后,一路大掠村落居民,焚烧庐舍,火日夜不绝。
有不少其他地方跑过来的难民在长安城下号痛哭嚎,为了确保长安的安全,整个城门都是封闭着的。
可是面对着自家受苦受难的百姓,哪怕永晋帝再铁石心肠,也不能就这么无动于衷,命令守将打开城池,将那些受到匈奴人劫掠侵扰的难民放入长安来。
永晋二十九年六月十二日,匈奴人的骑兵已经是要兵临城下,距离长安的位置越来越近。
在长安内,原先认为匈奴人只是寻常劫掠的大臣也开始发现情势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不少南方士族出身的大臣已经推说南迁之词,认为暂时避开匈奴人的锋芒是最好的选择。
面对战事的压迫感,财富、地位似乎突然之间就丧失了存在的意义。
永晋帝观望到这样的局势,只能召开朝会,商定接下来的对策。
如此情况,极不乐观。
根据现有的斥候提供出来的情报,攻打过来的匈奴骑兵至少有十万余众,而长安的守军至多也就五万多的将士,这五万多的将士还未必能保证战斗力。
就是这长安兵少将寡的情况,让群臣们都对战事不抱希望,之所以有人鼓吹南迁,便是考虑到了战事不顺后,提前准备的退路。
而楚世昭也没有想到匈奴人会突然袭击大周王朝,就在桓盛前脚刚刚离开长安,前往东南平定宋珣发起的叛乱,它匈奴人第三天就这样打了过来。
面对满城惶惶的局势,楚世昭很清楚南迁的下场,一旦南迁,就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再打回北方了。
大周王朝分崩离析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宋朝北迁的下场已经很说明问题了,丢了北方等于丢了主要战马来源,往后作战永远是低人一等。
这个时候,大周王朝必须挺着一口气,要顶过去。
顶过去了,那就是匈奴人只是劫掠边塞,抢东西来的,没顶过去,那就是败亡的迹象。
最好的情况就是变成南北朝的形势,只能有半壁江山,最差的情况是直接崩殂亡国。
但楚世昭并不认为长安守不下来。
第一,永晋帝虽然精于权术,可最起码智力正常,干不出来宋钦宗那种请跳大神的神棍来守京城的事。
第二,大周王朝的军政体制更像是唐代,边军的战力是有的,只要及时整合这些勤王部队,唬住匈奴人,他们就会不战而退。
只需要稳住朝堂,虚张声势,让各地的节度使勤王,多多少少出点兵过来,而长安固守不出,只要匈奴人打不进来,耗到他们粮草用尽,就能守住。
楚世昭情绪稳定就稳定在他看过整部南明史。
再脑溢血,能比靖康耻的宋钦宗,能比南明历史的朱明皇帝更逆天的吗?
楚世昭的要求不高,皇帝是个人真能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