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被掀翻,电脑被扔到了窗口,连带的线却在中途滑落。
“李永军!”
“李永军。”
“老子让你来是给疗养院撑起血管外科的,不是让你来逞英雄的!”
“你清高,你圣明,你可以为了一场急救,就可以毫不犹豫地冲过去,因为你有过现场急救指挥的经验,所以你义不容辞!”
“那么好!”陈宋九十多岁了,此刻气得青筋外露。
唾沫星子四溅:“从现在开始,手外科和创伤外科的手术你做,方子业的后续课题你来研发。”
“要是我们疗养院外科组的综合治疗率达不到之前方子业的水平,你信不信我把你现场给解剖了?”
“老子给你放权,是让你把方子业送去那里的啊?”
“如果说,在骨肉瘤的标准化治疗中,我们华国的专利注册被其他人夺得了先机,你tm把这些钱补起来吗?”
“至少是两百个亿米金,你补得起来吗?”
“你补啊,你现在补给我两个亿!”
陈希莶此刻就在办公室门口,推开了门:“爷爷,注意你的情绪,你不适合太过于激动。”
李永军闻言也忙道:“对不起,陈院长。”
“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当时真的没想那么多。”
“我只是听到,方子业在疗养院里抢救了很多重伤患者,所以脑子一热,觉得他去了现场会更有大用!”
“可以多救一些人。”
“我也想不到……”
“你想不到?”陈宋的语气开始放平。
“你想不到你掺和去那里干嘛?你送死啊?”
“你送死你就一头扎进去啊?”
“还免得火葬场为了给你收尸多烧一把火!”
陈宋骂得依旧难听!
而后,陈宋继续道:“你既然知道方子业在疗养院里,就已经救了这么多人,那你为什么想不到长远呢?”
“他继续留在疗养院,可以救多少重症患者,救下多少别人救不了的人?”
“这样不够是吗?”
“啊?不够吗?”
“他对不起谁了吗?”
“他救下的命不算命,他留在疗养院里,就是缩头乌龟,我们疗养院不去现场送死,我们就是缩头乌龟?!”
“我们就对不起恩市的百姓,对不起拨发给我们的经费了是吗?”
“如果我们都死了,你是不是就开心了?”
“陈院长,你不是也去现场了吗?”李永军低声说。
“我那是自己去!”
“你是叫了人过去。”
“我说了,你死不死我一点都不担心,你死了我可以给你立牌坊,为你请功!”
“但是,请你,下一次!”
“哦,没有下一次了。”
陈宋道:“你现在就给我滚!”
“滚!滚得远远的,越远越好……”
“娘希匹的。”
“就你tm清高。”陈宋骂完,李永军就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满脸的狼狈,满脸的疲惫,满脸的纠结和复杂。
其实,这一次如果不是方子业受了伤,他屁事没有。
但问题就是方子业在现场受了伤,所以,他解释不清楚了。
陈希莶走了进来:“爷爷,你也没有必要这么生气啊!”
“方医生受伤,我和爸也很难受,但这也不怪李永军教授啊。他又不是故意的!”
陈宋见到是自己的孙女,情绪缓和了,但依旧生冷:“不怪他?”
“按照他的理解,站在外面看戏的那些老百姓都应该端着水进去抢火,该死就死了算球。”
“按照他的理解,那些围在外面的警察就是捣乱的,你维持秩序干嘛?去灭火啊?”
“按照他的理解,我们疗养院也别开了,直接去劫富济贫,去国外抢钱,然后散发给我们国家的穷人。”
“最后达到集体富裕。”
“最起码的分工和定位都找不准,他还学着去指挥现场,如果真的早些年,我跟着出国上战场的时候。”
“早就把他给毙了。”陈宋说了一段秘幸。
陈宋,当年,出国,上战场。
预示了很多东西。
陈希莶也没有问,他知道自己的爷爷之所以与军区的很多老爷子关系好,都是陈宋一个人一个人地救过来的,有生死之交的关系!
“爷爷,你别生气,你说的有道理。”
“李教授错了,他该被罚,该被骂,您别生气了好不好?气坏了可不好。”
“您不是有秘制的金疮药嘛,您该做的是回去拿药啊!”陈希莶道。
“那你帮我调。”陈宋道。
“好的!”陈希莶为了哄自己的爷爷开心,也是答应了。
其实陈希莶也学过中医,只是资质很差,而她的父亲见她资质平庸,就没让她继续往里面走。
反正家里的钱,足够她祸祸几辈子了,没有这个资质和能力,躺平一生,衣食无忧挺好的。
可陈宋却不愿意放弃自己这资质不佳的孙女,偶尔有空,也会教她一些东西。
权当是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