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把这桩事搞完了,扶幽慢悠悠地晃回自己的屋子。
途经一个小花园,见那斑驳的月色之下映出一个长生玉立的身影,她不禁屏息停下。
望着那背影呆愣了许久,直到那人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
“看什么看那么久?”
那人隐在暗处,模糊的光影中,只能看到一层淡淡地紫色在月光下显出一种朦胧的美感。
夏日的夜晚,白日的酷热散去,一阵凉意滑过,连带着夏日的蝉鸣都逐渐消沉下去。
他的声音悠远得好似夜风中的一缕赞歌,低沉而又富有磁性的嗓音溢出一丝浅笑,惊得她的心掀起万千涛浪。
“没,你回来了。”
扶幽强压下心头的激荡,极力平静地说道。
“嗯。”
静默的空气之下,扶幽心想无话可说那就直接离开吧,但不知怎的,脚却是立在原地不能动弹。
见那远处的身影晃动,她才似有所觉,忙脱口而出道:“今天你去哪了?”
话刚说完,她就会后悔了。
澜辰低笑了一声,才说道:“怎么?怕我瞒着你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扶幽一听这话,顿时脸瘫,甚至因为他的话而有些生气。
“你一整天都不见踪影,谁知道你会背着我们做什么!”扶幽冷嘲道。
她真恨不得这话能刺他几下,让他也不好受。
然而澜辰怎么会被这话伤到,只见他转过身,面上未有一丝波澜。
扶幽看着面前的男人心里发出一声冷笑,他总是这样,肆意得好像世间万物都与他无关!好似独立于那天地之间,淡漠如水,让她永远也看不透。
澜辰走到扶幽面前不到一尺停下,深如浩海的眼眸就那样看着她,好看的嘴唇此刻抿成了一条线,不知在想什么。
扶幽被他盯得浑身不自在,刚想转身走人,就听他道:“去了邻牙城,捣了几个遥凌在邻牙的据点。”
听到他的话,扶幽身体瞬间僵硬。
他是在给她解释?
邻牙?她记得那是菏泽隔壁的一个城池。捣毁遥凌的据点?
为什么要这么做?只一瞬她就知道了缘故。
难怪今天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想必遥凌现在根本就不在菏泽城了,现在只怕是在邻牙城收拾那堆烂摊子。
想明白所有,扶幽心里五味夹杂,嘴里像吃了黄连一般的苦,她强压下面上难堪的神色,转身就走。
“抱歉!”
扔下一句道歉,她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
对于澜辰,她一直有种很复杂的感情,那种想靠近想释怀,但又极度的防备不信任之感,叫她心里难受得无法呼吸。
她还记得刚来大夏的那一年,其实她一开始很是不适应的,但因为有阿姐的陪伴,她觉得一切都没什么,在哪都一样。
但一年后,有段时间她莫名其妙地总做噩梦,梦见了南风家族惨死的种种情形,让她心里恍恍惚惚了许久。
如果她是一个普通人,那做这些梦自然没什么,但怪就怪在她是一个正儿八经的通灵师。
通灵师是什么概念?那就是他们无意中所做的某一件事,做的某一个梦其实都是有一定预兆的。
更甚的是,她被那些梦折磨得每晚都睡不好,那段时间又恰逢芙七忙得常不见人,她思家的情绪便越发的严重。
没了阿姐的陪伴,她只觉大夏的冬天是如此的寒冷。
这天,她照旧来到望风楼,一个人坐在柔软的蒲垫上,而她面前放着的是一张暗几。
冬日的天空总是那么暗沉,一如她心中积压的苦闷,怎么也拨不开那厚重的云层。
天开始下起了小雨,没一会儿天空就开始飘起小雪,阴冷的风就那样一阵阵迎面向她吹来,可是她却一点也感受不到冷。
至于她为何会选择在这么一个地方,主要还是因为这座楼足够高,一眼望去,便能俯瞰天道学院的风景。
这样寒冷的一个天气,一般也不会有人在外面闲逛,因此南风忆在这也落了一个清静。
灰暗的空寂之下,青石瓦黛上的檐铃被冷风吹得摇曳而动,碰撞中发出一阵阵好听的“叮铃”声,混着那簌簌落下的雪声,她那极不平静的心才逐渐回归沉寂。
她伸手摊开面前的符纸,在手指上划了个口子后便开始迅速在纸上画起了那繁复的图纹,但还没画到一半,符纸便立刻燃烧殆尽。
还是失败了!
因为失血过多,忆的脸白得吓人,但她只闭了闭眼,接着又在那血液早已凝固的伤口上划了一刀。
不要!
眼看着又一张符纸化为灰烬,忆的手不禁微微颤抖,她不明白这究竟是为什么?
为什么她就是看不见南风家的未来!如果那梦是真的,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