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宁万万没想到,她竟打上了沈辞的主意!
自始至终她都没有考虑过这个可能,云安和她不睦已久,可以说是厌恶至极,所以她从未想过对方会惦记上沈辞。
当然,云安不可能是真看上了沈辞,只可能是因为报复自己,但她堂堂公主,完全没有必要用自己的婚姻作为代价。
这无异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沈棠宁心中一冷,脑海中蓦地闪过什么,是她大意了,忽略了云安现在的处境。
三皇子死了,她母妃被打入冷宫,云安完全可能狗急跳墙,抱着玉石俱焚的心思也要拉人垫背。
至于她为什么盯上沈辞,很有可能是因为经手三皇子案子的人,是池宴。
深吸口气,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公主,沈辞他年纪小,性子毛毛躁躁,为人处世还有很多不足,恐配不上公主千金之躯。”
“你说的这些都可以改,本公主不介意。”云安觑着她无意识蹙起的眉,心中只觉得畅快,原来她沈棠宁也有这样失态的时候!
沈棠宁心里沉了沉:“可是……”
云安眼神骤然一冷,语气已经含了几分威胁:“你也说本公主千金之躯,难道按照自己心意挑选驸马的权力都没有吗?”
沈棠宁呼吸微窒,唇线不自觉抿紧。
看来对方这是铁了心?
她心里迅速权衡,崇德帝会答应这门婚事吗?
越想越觉得心惊,因为她惊觉这是完全有可能的!
皇帝本就忌惮谢家,沈家又与谢家是姻亲关系,若是云安公主下嫁,恰好有理由让沈辞不入仕,随意调去一个闲职蹉跎一生。
更重要的是,从今往后沈家也在皇帝牢牢的掌控之中,而这一切仅仅需要牺牲一个云安公主。
底下的人也察觉到异样,一时噤若寒蝉,没敢轻易淌这摊浑水。
另一头,池宴留意到这边气氛不对,视线穿梭其间,蓦地皱起眉头。
又发生什么事了?
可惜为了避嫌,距离有些远,他也没听见那头的动静。
“是不是阿姐?云安公主又找阿姐麻烦了?”沈辞隐约瞥见沈棠宁正和云安公主对峙,狠狠皱了皱眉。
此刻的他丝毫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卷入了一场风波。
内侍神色匆匆赶来,在燕淮耳边说了什么,他眼神深了深,蹙起眉正要起身,旁边突然传来一声惊呼:
“殿下!”
原来是四皇子旧疾发作,竟咳了血。
看着手帕上触目惊心的血色,燕淮也顾不上其他:“来人!将四皇子送回府,传太医来!”
这边的动静不小,女席那边也惊讶地望过来,大家瞧见燕珏被推着出了门,顿时反应过来。
四皇子的病又发作了!
众人不由看了眼方才也收到花的洛家三小姐,眼底隐隐透着同情。
四皇子这身体,能不能熬过今年都不知道,这洛三小姐真要嫁了过去,岂不是等同于守活寡?
洛三小姐脸色也倏然白了白,手里的芍药成了烫手山芋。
燕明仪眸光微转,趁这个机会站出来主持大局:“今日的赏花宴就到这里,大家可以自行离去。”
她暗暗扫了眼云安,心中啧啧称奇:
她这个蠢侄女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竟然打上了沈棠宁弟弟的主意,以沈棠宁睚眦必报的性子,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
离开时,云安故意路过沈棠宁身边,脚步停了停,她挑起唇角似挑衅一般:“本公主这就进宫向父皇请旨赐婚,沈家应当不会抗旨不遵吧?”
沈棠宁攥紧了指尖,不动声色投过去晦涩一眼,情绪莫辨:“殿下说笑了。”
云安轻笑一声,眼神捎带着居高临下的轻蔑:“那就好。”
看着她趾高气扬离去,顾轻絮和温瑶对视一眼,眼神透着担忧:“宁宁,你还好吧?”
沈棠宁嘴角轻微扯动一下:“没事。”
“阿姐!”
沈辞向他小跑过来,池宴紧随其后,两人脸上是如出一辙的担忧。
“是不是云安公主又找你麻烦了?”少年眉紧紧皱着,一脸不忿要为她打抱不平的样子,“太过分了!公主就可以随便欺负人啊?”
沈棠宁深深盯着他,突然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坚定:“放心,阿姐不会让她欺负你。”
说完,转身离开。
沈辞一懵,慢半拍眨了眨眼:“啊?”
不是,怎么成欺负他了?
温瑶眼神同情看了他一眼:“少年,你的好日子到头了!”
沈辞:“……”
胡说什么,他的好日子还没开始呢!
在他的追问下,温瑶终于向他吐露实情:“你要当驸马了!”
沈辞怔了怔,脸色变幻莫测。
难怪,难怪阿姐这么生气。
原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
……
池宴追上沈棠宁,已经猜到了什么:“怎么回事?是不是和沈辞有关?”
沈棠宁眸中沁着冷色:“云安公主要阿辞做驸马。”
池宴一怔,正了正色:“你先别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