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则成给洪智有倒上茶,问道。
“钱。”洪智有道。
“有,雍先生从北美回来了,给我带了不少现钞。
“回去我给你五百美金。
“要能破这一劫,再追加五百。”
余则成竖起五根手指道。“怪不得翠平说你抠。
“我跟谁做买卖,不是四位数起步?
“到你这,五百、五百的,好像多稀罕你似的。
“三千美金。
“少一分,免谈。”
洪智有道。
“好,好吧。”余则成肉疼道。
他还想攒点钱,回头组织重建交通站,帮忙贡献点经费呢。
“你还记得我上次在喜子口被刘雄抓住的事吗?
“……”
洪智有凑近,低声说起了计划。
“吁。
余则成听完,指着他松了口气道:
“站长老说咱们是臭皮匠。
“我是真臭皮匠,你就是个姜子牙、诸葛亮啊。”
“少吹。
“晚上回去我要见到钱。”
洪智有才不吃他这一套。
……
京陵。
委座站在凭栏边,眺望远处的紫金山。
“父亲,毛人凤和汤恩伯的人回来了。
“从部分遗物,以及青岛返航的刘玉珠、特工人员证词,戴笠的确就在失事的那架飞机上。”
建丰站立在他旁边恭敬道。
“雨农,哎!”
“当初,从鸡鹅巷起,对红票、鬼子、以及孙先生的那部分党国遗老重臣,雨农是立过大功的。
“可恨我痛失了一把利剑啊。”
回忆往昔,他心头不免唏嘘。
“父亲对他仁至义尽。
“戴笠在京陵的豪宅、家产数不胜数。
“光他的秘书叶子明,贪墨就有数十万美元之多。
“而且此人广立山头,军统上下呼其为老板,称兄道弟,帮派作风横行。
“很多地方的市政军要员,甚至不知党国,不知父亲您,惟老板唯命是从。
“戴笠甚至连夫人也不放在眼里。
“勾结科克,出卖海防更是堪称国之巨贼。
“如今遭此横祸,纯粹咎由自取。”
建丰对戴笠并无好感,说话比较直白。
“是啊,人的**是没有止境的。
“我视雨农为心腹。
“他却视我如猛虎。
“当务之急是集中军力、财力,对付盘踞在延城的票匪。
“我们不需要海军,至少现在不需要。
“军舰的大炮,也打不到西北。
“美佬不是财神爷,更不是上帝,军舰大炮是需要巨额资金的。
“而且一旦建成,我们的海防就全在外国人的手上了。
“杜鲁门想让我做慈禧。
“想要我三万万华夏子民作奴隶。
“狼子野心,天下皆知。
“可惜雨农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
委座手杖顿了顿地,摇头叹道。
“他这一死,万事皆休。
“父亲,现在舆论都认为是马汉三是凶手。
“要不要借这事敲打下李宗仁?”
建丰道。
“嗯,他那个北平行辕主任坐的太安稳了。
“别查狠了。
“红票一直在争取李德邻。
“狗急了会跳墙。
“吓一吓,敲打一下就行了。”
委座冷笑一声道。
“知道了,父亲。”建丰道。
“还有你查贪腐一事,我其实是不赞成的。
“水至清则无鱼。
“打孙先生奋发以来,这滩水就浑的厉害。
“这不是一代人,两代人能解决的事。
“不过,你提前摸摸党国的底,摸摸那些人的良心也不错。
“去吧。”
委座转头看向他,眼中满是期许之色。
“是,父亲。
“我会注意分寸的。”
建丰点头领命而去。
“不反,国危。
“反之,党危。
“难啊。”
委座眺望远处山色,叹息了一声。
……
建丰回到了官邸。
“吴敬中到了。”副官低声道。
“叫他进来。”建丰面露喜色道。
很快,吴敬中恭敬走了进来,正然行礼。
“坐,都是老同学了,别这么拘束。”
建丰笑引着他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泡了茶,感怀了一番求学的过往,建丰转移到正题:
“怎样,在津海待的还习惯吗?”
“挺好,上了年纪吃点清淡的豆浆果子,养身。”吴敬中放开了些,但坐姿依然是一丝不苟板板正正。
“父亲想让我成立反贪污委员会。
“戴笠、毛人凤在上沪经营多年,上到市政军,下到帮派,都争着给他抬轿子,当吹鼓手。
“现在他人不在了,我想从那边开刀。
“但缺乏一个有资历的人坐镇。
“你是军统局的老资历,手段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