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福山?童福山怎么了?”朱棣这次真没了好脸色。好家伙,朕直呼好家伙。原以为只是攻讦战,没想到他们这次是要将苏谨系的官员一网打尽啊!安排刘观这种和苏谨不对付的官员,原本只是限制和牵制苏谨权利的一步棋子。作为棋子,就要有棋子的觉悟。但你们这些家伙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居然想要将苏家一网打尽?“回禀陛下!”蔺翔亮上前一步,掷地有声:“直隶布政使童福山,仰天子信赖予以重任,本应殚精竭虑,报效国家,才能不枉负君恩!”“然童福山自到任以后,不思回报君恩,反而借着手中之权,大肆敛财,强买强卖,为祸地方!”“不仅如此,还大肆收受贿赂,包庇地方官员,飞扬跋扈,目无君上,其心可诛!”“可有实证?”朱棣冷哼一声:“尔可知,尔弹劾的人乃一省要员,诬告之罪尔可知晓!”“臣,句句属实!”蔺翔亮毫无惧色:“扬州地方百姓、富户皆可作证,直隶按察使司、都指挥使司官员皆可作证!”听到有这么多证人,连朱棣都有些慌神。难道童福山身居高位之后,真的飘了?不过这真的很难笃定啊。龙生九子还各个不同呢,苏谨十九个学生,万一真出那么一个两个败类也很难说。但朱棣不会轻易表态,决定先留中不发,让锦衣卫去查查才能知道。想想也有些牙疼。早知道当初就别那么放心,谨弟身边不好插锦衣卫,但他的学生插上那么一个两个的,也没什么啊。要是有锦衣卫密谍在,朕也不至于这么被动。但朱棣心里清楚,现在蹦出来的都是些小虾米,老鼠掀木掀——大头在后头呢。果然,正主这时候再也憋不住了,缓缓步出群臣行列,缓缓开口:“臣刘观,有事起奏!”虱子多了不愁,朱棣点点头:“刘卿但说无妨。”“臣奏陛下,臣要弹劾两江巡抚苏根生,罪一,未诏还京,其心叵测。”朱棣刚要开口圆过去,苏根生是为了给朕送密奏来,可他还没开口,就被堵了回去:“罪二,包庇苏党学生童福山等人,知情不报,欺上瞒下,此欺君之罪!”“罪三,两江在其治下,百姓困苦不堪,鬻儿卖女者不知凡几,民生凋敝,生灵涂炭!”“罪四,勾结苏州织造府、苏杭市舶司,贩卖走私,偷税漏税,国之蠹虫!”“罪五,....”刘观滔滔不绝,一口气罗列了苏根生十大罪状,桩桩件件都是杀头之罪。相较之下,第一条大罪未诏还京,反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但朱棣迅速从刘观的弹劾中,理出了重点——市舶司。“挺狠的啊...”就连朱棣都有些无语了。他想到这些家伙的胃口大,但没想到这么大!摊丁入亩、丈量黄册、科举改制、市舶关税,这些家伙是想将这些要政一网打尽!贪心!该死!但他却没想过,登基才一年多的时间,他就一下子干下去这么多新政。而这些新政,桩桩件件都是冲着那些世家大族要害去的,他们怎能不急?刘观虽然不是出生于浙东,是河北人,但这些新政对他身后的家族影响也很大。其实他也很矛盾。一方面,他其实很看好苏谨的新政,能看出这些新政只要执行下去,大明未来定是一片蓝天。但同样,屁股决定思维,他也不得不为供他养他的亲族考虑。朱棣和苏谨的这一套新政下去,已经不是简简单单的新官上任三把火,程咬金的三板斧,而是直奔他们的命门而去!刀都快架到脖子上了,他们又怎能不急?说他们贼心不死也好,负隅顽抗也罢,但对这些士大夫家族来说,已是四面楚歌。他们必须反抗,否则就会被温水煮青蛙一般,慢慢溺死在这片深海。之前他们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想要静待时机。但时不我待。现在其实也不是很好的机会,但是苏谨的这些学生太有办法了!他们办事效率极高,又有苏谨这尊瘟神护着,一般人还不敢惹他们。照这样下去,到了永乐二年,恐怕世家大族就要死一半了!本来盼着苏谨死在朝鲜,可没想到他倒是活蹦乱跳的,曹国公却战死了。现在也只能借着这个不是机会的机会,对苏谨下手。但他们这次学聪明了,没直接冲着苏谨去,而是开始着手削除他的羽翼。只要这帮学生和苏系官员被拿下,苏谨就算三头六臂,也没办法将新政执行下去。刘观说完这些,微微垂眸。“晋国公,你太急了。”“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这些新政,将来老夫定会帮你执行下去。”想到这里,他的眼神陡然一凛:“但是,现在不行!”朱棣冷冷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满是失望。“还有吗?”刘观没有说话,他身后的家伙又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