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吃点什么?”陈平安在摊位上一坐下,笑着向两人问道。见两人表示都可以,便抬头向着正在忙碌的摊主道:“老伯,来三碗豆脑花!”“好嘞,客官您稍等。”摊主是一名老者,面上满是皱纹,皮肤松垮,不过看起来精神状态倒是不错。小摊前摆着四五张小桌,除了陈平安外,还有另外有两桌人吃喝着。老者的效率很高,很快便是端上了三碗豆脑花。“客官,味儿不够的话,那儿有酱,您随便加,免费的。”老者笑着说道。“老伯你这生意不错啊。”陈平安看着冒着热气的豆脑花,心情愉悦。“还行。”老者擦了擦额头的汗,周围看了一圈,道:“只是这赚来的银钱大半都不落在老儿的手里,就是走个过水!”“哦?”陈平安感了兴趣。“老伯,此话怎讲?”起初,老头也不愿意多说。但在陈平安又买了些吃食后,加上后面客人不多,老头儿也渐渐打开了话匣子。老头姓郝,土生土长的白石城人。年轻时吃了不少苦,学徒伙计搬工这些都干过。像他年轻的时候,白石城局势安稳,势力也没现在这么多。反正只要定期缴些银钱,日子过得也安稳。就前些年,这地头变得越来越来乱,日子就没那么舒坦了。到现在,七七八八各种各样的杂费不断,交了这头交那头,一通盘算下来,得了一天大半都是给别人干的。陈平安静静地听着,吃了一口豆脑花:“这事镇抚司不管吗?”“管?这城里的势力,哪一家不比镇抚司蛮横,它倒是想管,它管的过来嘛!”说话的时候,郝老头恨得牙痒痒。陈平安还想问点什么,那头便来了客人。“郝老头,来六屉小笼包,六根大油条,三碗馄饨,三碗葱花小面!要快!”听到这声,陈平安能感觉到郝老头脸皮抽了一抽,但很快便挤出一丝笑意,笑呵呵地跑了过去。“蒋爷,几位爷,来了啊!坐,先坐!东西马上好!”郝老头把几人迎到了座位上,然后马上跑到摊位前开始忙活起来。陈平安吃着豆脑花,抬头向着几人看去。不远处的桌子边,坐着几个泼皮模样的人,看上去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哎,这日子过的,真的是要闲出鸟了!头儿,您说这日子什么时候才到头啊。”“是啊,蒋头儿,这也不能那也不行,真的无聊得很。”几名泼皮坐在桌子前,开始闲聊起来。听着两人的话,几人中身材最为高壮结实的汉子,单脚跨在长凳上,举止粗鲁道。“你们闲出鸟了,老子就不是嘛!上头说了,这些日子让我们安静点,别闹出什么动静来。”“头儿,你说这是为啥呢!之前也没这么管过。怎么现在就管的严了。”“还不是那镇抚司副指挥使上任闹的!”说起这个,泼皮蒋爷就一脸的不高兴。“本来也不用这样,但前些日子,上一个副指挥使不是死了嘛!镇抚司那头查的可紧了。上面也不想闹出麻烦。所以就约束我们得严了!”“这日子什么时候才是個头啊!”有泼皮哭嚎着。“对了,头儿,你说那副指挥使是什么来头。上面好像还特地为他准备着礼呢!”泼皮蒋爷瞥了问话的泼皮一眼,碎了一口。“你问我,我哪知道去啊!不过,听说,好像年岁不大,还是个娃娃!”“娃娃?哈哈哈哈估计又是哪家的公子哥,过来咱们这当个吉祥物。等过上了一年,就该调走了!”“一年!就不能是几个月嘛!弄得不好,可别又横死在家中了!”“嘘!蠢货!上头让你安静点,你就这么乱说话的?”“哦,对对对!”“.”摊位上,几名泼皮随意闲聊着。陈平安大体听了一会儿,倒是明白了这几人的来头。几人来自白石城四大帮派之一的鳄鱼帮!听话里的意思,那个泼皮蒋还是鳄鱼帮里的一个小头目。陈平安看了一眼,发现这泼皮蒋已经迈上武道修行,在普通人中算是个人物了。随着几人的到来,摊位上原先还吃着的两桌,以最快速度吃完,结了账离开了。一看就不想和鳄鱼帮的人有什么交集。鳄鱼帮的人,普通人可不敢随便招惹。见了面,那都得躲着!郝老头的手脚不慢,很快便陆续端上了几人的吃食。“郝老头,最近生意不错嘛!”泼皮蒋似笑非笑地看着郝老头。郝老头捏了捏手中的汗,勉强笑着:“托蒋爷,还有几位爷的福,生意勉强还过的下去!”“勉强过的下去?我看未必吧!”泼皮蒋冷笑两声。郝老头背后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正颤颤巍巍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泼皮蒋挥了挥手,就招呼他先下去。“伱这老头,一点都不禁逗!”“是是是。”郝老头点头哈腰的,心里面一块大石头落了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