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儿恭敬地说道。
太后?
祝语妺微微蹙眉,这个时候召见她,会是什么事?
“备轿。”
她淡淡地说道,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但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她突然顿了顿,“先去更衣。”
姑母赐给她很多华服,每次去宫里她穿的衣服都是太后所赠。
慈宁宫内,灯火通明。
祝语妺走进殿内,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太后。
太后一身明黄色宫装,头戴凤冠,雍容华贵,气度非凡。
但此刻,她的脸上却带着一丝疲惫。
“语妺来了,快坐。”
太后看到祝语妺,脸上露出一丝笑容,指着身边的位置说道。
祝语妺上前行礼,然后在太后身边坐下。
“姑母深夜召见,可是有什么要紧事?”
祝语妺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太后轻轻叹了口气。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和你聊聊。”
她说着,从桌上拿起一个锦盒,递给祝语妺。
“这是前几日东海那边进贡的东珠,颗颗都有龙眼大小,成色极好,哀家瞧着喜欢,便留下了几颗,剩下的都给你拿去玩吧。”
太后语气轻柔,仿佛在哄着一个孩子。
祝语妺打开锦盒,只见里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十几颗硕大的东珠,每一颗都圆润饱满,光泽莹润,一看就价值不菲。
这样的珍宝,就算是皇宫里也不多见。
“谢太后娘娘赏赐。”
祝语妺轻声说道,将锦盒收了起来。
她松了口气,太后十分疼惜她,送再珍贵的东西,她也不惊讶。
太后沉默了片刻,又开口说道。
“柳齐的事,哀家听说了。”
她的声音很轻,似乎怕惊扰了什么。
祝语妺微微一怔。
自己都收到消息了,太后眼线遍布京城又怎会不知道此事。
“你不必担心。”
太后握住她的手,轻轻拍了拍。
祝语妺看着太后,心中有些疑惑,今日太后是怎么了?
“姑母,是又有哪位官员上了折子让你为难了,还是最近进入朝堂的几人惹你不高兴了。”
她轻声说道,语气平静。
太后看着她,笑着,眼中神色复杂。
“没什么,只是今日在殿里闲来无事翻看了自己年轻时的信笺,感觉年轻真好,那一下,我就想起我的语妺今年都十七岁了。”
她说着,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玉佩,递给祝语妺。
“这个玉佩,你拿着。”
她轻声说道。
“这是哀家年轻时佩戴的,可以保佑你平安。”
祝语妺接过玉佩,入手温润,触感极佳,显然不是凡品。
她知道,这是太后对她的爱护。
“谢太后娘娘。”
她轻声说道,将玉佩收了起来。
“好了,时辰不早了,你回去歇息吧。”
太后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疲惫。
祝语妺起身行礼,然后退出了慈宁宫。
太后对她上心,在宫里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宫人们对她格外尊敬,甚至比对那些得宠的妃嫔还要恭敬几分。
这种特殊的待遇,让她在宫中行走更加方便。
但也让她更加如履薄冰。
她知道,自己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那些人的眼睛。
她也渐渐发现,自己与太后之间,似乎有着一种特殊的联系。
这种联系,比她与父母之间的关系还要亲近。
马车轻微的颠簸,让祝语妺的思绪飘回了很久以前。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太后。
彼时,她才九岁,还是个不起眼的小丫头。
母亲的心思都在弟弟身上,对她这个女儿,并不怎么关注。
父亲更是常年在外,一年到头也见不了几面。
那个时候的她,是孤独的。
她是怨恨祝秦的。
她努力地装成一个大家闺秀,学习女红,学习刺绣。
可母亲对她的女工,总是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她便学着祝秦一样,去读书,去识字。
她学的比祝秦还要好,还要快,先生总是夸她聪慧。
可是,父母的视线,却从未在她身上停留过,夫子所说的舐犊之情,父母之爱,她感觉不到。
她学的那些诗书礼仪,那些锦绣文章,在他们眼里,似乎还不如弟弟随手的一幅画。
后来,她放弃了。
她不再在意父母的眼光,也不再奢望他们的关注。
她把自己关在小小的院子里,自娱自乐。
直到,太后的出现,改变了一切。
那日,阳光正好,她独自一人在花园里荡秋千。
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着丝丝凉意。
她闭着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
突然,一阵脚步声传来,打破了这份宁静。
她睁开眼睛,看到太后带着一群宫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为首的妇人,雍容华贵,气度不凡,